“嘎嘣,嘎嘣!”
林启明把茶点凤爪的骨头嚼了嚼,全都咽了下去,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秦宅,目光幽深。
纪南音也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被灌溉后而显得红润脸庞上也带着忧愁,
“一星期了,你说秦先生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跟我们回去?”
“不能这么想,这也许是一个好的信号,他要是不想跟我们回去,早就拒绝我们了。”
林启明也隐约察觉了秦泓生的意思,但不免带着一丝焦急,实在是太浪费时间。
“你说他在考验我们?”
“用词不当!”林启明摇摇头,“在中国,只有党和人民才有资格考验!他秦泓生算什么东西,还考验我?!他也配?
不过是被香港宣传洗脑罢了,觉得我们是赤匪,强盗,会共产他,墙头草。”
“行了,别抱怨了!”
纪南音安抚着林启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林启明这几天有点烦躁,就仿佛着急干什么事情一般,这和平时他云淡风轻表现完全不同。
但出于对林启明的信任,对方不说,她也没问,纪南音相信在合适的时机,对方一定会告诉他。
在纪南音跑神的时候,忽的,林启明眼光骤然一凝,只见不远处秦宅大门豁然打开,小女佣勾着头朝外边左瞧右瞧。
“南音,看来这秦泓生也是贱皮子,不骂他就不开门。”
此时纪南音也看见了开门的秦宅,在听林启明的话,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等会进去了,你不要乱说话,让我说。”
两人商量好,就朝着小女佣走了过去,女佣看到两人,小脸上也满是笑容,
“二位,老爷已经恭候你们多时了,请进。”
…
“老爷,客人来了。”
“里边请,里边请。”
在女佣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二楼见到一个秦泓生,一个半秃脑袋,带着一副圆框眼镜。笑起来眯着眼的五十多岁的老头,
招呼人的语气也相当和蔼,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个普通老头却是个能搅动上海商业风云的船业大亨。
“秦老板!”
“哈哈哈,南音呐!”
几人坐在沙发上,秦泓生笑容满面的和纪南音打着招呼,“我跟你父亲以前是生意场上的老相识,以后你可以叫我叔叔,有事打电话,何必大老远跑来香港。”
“呵,秦叔叔,”纪南音也笑着认下这位叔叔,继而说出此行的目的,“这次不是我要来见你,我是代表上海市财经委员会来见秦泓生,秦老板的!
这是我的同事,林启明,林秘书长。”
“你好,秦老板。”
林启明和秦泓生对视一番,平淡的打着招呼。
而秦泓生却忽然笑出声来,
“哈哈哈,没想到昔日可爱的小姑娘如今成了共产党的干部,就…”
“就不可爱了吗?”
“哦,不!可爱,依然可爱!只不过比过去多了些英气。”
“呵呵,谢谢秦叔叔。”
纪南音的礼节无可指责,“秦叔叔,身体最近好么?”
“还不错!来喝茶。”
秦泓生把倒好的茶水送到两人面前,道谢后,纪南音笑容不变,
“秦叔叔,秦老板,我们都是爽利之人,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了,相信你也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新政府想邀请您回到上海,与各位民族企业家一起成立工商联,共襄盛举!”
随着纪南音的话,屋内一时间陷入静默,但很快秦泓生便叹了口气,道:“不瞒你们说,我一直没有间断与上海各界的联系,
政府与银元投机商短兵相接;后来又打赢了一轮米棉之战,稳定了物价,这些我都知道。
荣毅仁率先废除抄身制,正在筹备上海工商联,这个我也知道。
眼下政府正在想尽一切办法促进生产,让厂子冒烟,让工人吃上饭。
贵党对于上海的治理有目共睹。”
说着,秦泓生卡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林启明,他知道真正能当家做主的是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
“唉,你们专程来找我,不会是光谈上海工商联的事情吧?”
透过眼镜,林启明捕捉到了老狐狸狡黠的目光,对此,林启明也直接开始了套路,
“秦先生,我们这次来,恰恰不谈上海。”
高级的文学手法向来都是你要写风,就不能只写风。你要写树梢的弯度,你要写湖面的波纹,你要写树叶婆娑的声音和它落地的路径。
你要写月,就不能只写月。要写明灭、写圆缺,写世人看不出的沧桑与诡谲。要写夜雨梨花打湿阶、孤影独孑。写别枝惊鹊,写关山难越,写一盏酒的氐惆与凄切。
林启明的转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