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着牙走出食堂的林启明是不知道自家对门的新娘子现在已经进入黑化模式,他只看见新娘子的老公垫着饭盒在两个战士的带领下,走进警局的禁闭室。
背着双手放在后脑勺瘫在床上思考人生的郑朝山看着门口的老哥,也是急忙坐了起来,然后迎了上去,“您怎么来了,他们怎么能让您进来?”
郑朝山把手里的提网放到桌子,解开打着的结,取出里面的盒饭,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好歹也是对你们局里有过贡献的人,你们罗局长特批让我把这盒红烧肉送进来,还热着呢,赶紧吃吧。”
“哎哟~”郑朝阳听到郑朝山给出的解释,了然的点头,然后嗅到饭盒里红烧肉飘荡的香气,从昨天上午被逮走就粒米未进的他此时只感觉饥肠辘辘,赶紧做到凳子上,拿起筷子就开始了大快朵颐。
郑朝山打量这简陋的房间,走到床前,看着那单薄的褥子,又伸手摸了摸被郑朝阳放在一边当枕头的被子,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不忍。
“这是您做的?”郑朝阳倒是和没事人一样,咽下去一大块红烧肉,开口问道。
郑朝山也坐了下来,看着吃的尽兴的郑朝阳,“哪儿啊,你嫂子。”
听到解释,郑朝阳放慢了吃饭的速度,语气变得有些落寞,“嫂子那,没事吧,你们婚礼被我搅和成这样,生气了吗她?”
“只要你好好的。”郑朝山答非所问给出这么了一句。
郑朝阳和郑朝山对视一眼,又偏转了视线,“我没事,放心吧。”
“婚礼上被当场带走,还说没事,我们怎么能放心,罗局长来看过你吗?”郑朝山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瓦解郑朝阳对于警察的热爱,让他脱离这趟浑水。
“忙的还没时间看。”不愧是外科大夫,这刀子扎的又准又狠,郑朝阳迟疑了一下才回复道,语气中的不以为意都差点维持不下去。
“他想对这件事事情是什么态度?”
“我不知道啊,还没来呢?”郑朝阳的声音愈发的轻微,底气似乎更加的不足。
“白玲呢?”
这个名字一出,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的沉寂起来,郑朝阳也是抬头看向郑朝山,不知道他提白玲是什么意思。
郑朝山抬起右臂放到床尾的架子上,出声解释道:“那天婚礼你被带走,我能看出来,她事先知道这事,她都没告诉你一声。”
塞在嘴里的菜还没咽下,郑朝阳低头摇了摇头,用筷子夹着饭盒里的蔬菜,迟迟不往嘴里送,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出他此时那压抑下来的汹涌的情绪。
“那她现在是什么态度?”郑朝山见到效果不好,继续进攻。
换来的依旧是郑朝阳的沉默,眼神呆滞的看了看饭盒,在微不可见的摇了下头,嘴里嚼着蔬菜,一言不发。
“朝阳,他们怎么能怀疑你是特务呢?”走到门口的林启明听着郑朝山的话,只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唉,不是,怎么感觉有股死绿茶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
“有证据吗?”
“有吧,就说不清楚,反正,具体情况呢,等这事我给您讲。”郑朝阳也是满肚子的委屈,想要找个人诉说,但是心中要遵守的保密纪律原则,又或者说不想把郑朝山牵扯进来,他没有选择解释。
“能过去吗?”郑朝山步步紧逼,誓要把郑朝阳逼到角落,直面恐惧。
“能吧。”这个吧是一声,不是四声,此时的他底气也不是那么的足了。
“你想个没有?”郑朝山换了个姿势,双手按着膝盖,直视郑朝阳的侧脸,“你想过没有?要是真的过不去,你要是被定性成特务,那会怎么样?”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郑朝阳把饭盒和筷子都放到了桌子上,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好,就算是你说的那样,能过去,但你毕竟有了污点,就算这次过去了,哪还有下次呢。”郑朝山直言事情发展的两种结果和最可能出现的走向,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了郑朝阳的面前,“算了,我不该说这些,你在吃点吧。”说完走到了窗户前面,感受着阳光打在脸上,微眯起了眼睛。
停顿了一下的郑朝阳准备伸手拿过饭盒在补充点能量,这审讯是个累活,这被审讯更要命哟~
“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郑朝阳被突然出声的郑朝山吓了一跳,把伸出的爪子又缩了回去,视线投向自己老哥,你这到底还让不让吃。
“在莱比锡教区,有一个年轻的神父,跟你年龄差不多,大家都特别喜欢他,有一天突然有人说看见他,对教区里的小男孩做了不好的事情,”郑朝山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为神父惋惜,“他是冤枉的,后来证明他确实是被冤枉的,但打那以后,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一个大男人,面对着周围的压力,眼瞅着就脱了相,他倒是撑了一阵子,后来,还是离开了,到什么地方去,谁也不知道。”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