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绍东眼睛起了一层红血丝,视网膜都有些模糊。
被迟欢气的。
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抹了一把眼睛,今天他算是来这里把自己的面子和尊严全部都踩了下去让迟欢看笑话。
女人也就是当做是个笑话看了看,临到了了,还要羞辱他。
“为什么?”王绍东的声音在抖。
士可杀不可辱。
迟欢这样几次三番的和他作对,还不留情面的羞辱他,不止只是为了阻止他妹妹和白渊联姻。
迟欢眼神端正地望着他,扬唇微笑,目光深处却是不可触及的寒凉。
玉指芊芊,纤长的大拇指和食指转动着搪瓷小勺,在碗里拨弄着。
迟欢的声音轻飘飘的,还带着浓厚的愉悦:“我高兴啊。”
——
王津在家里胸有成竹的等着,自己儿子这趟生意只有成功的份儿,不会失败。
沈如晦和梁晏本质上都是生意人,纵然年轻,少年意气,可是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依旧会让步。
或许王家这回会拿出来不少钱,可这没有什么。
舍不得孩子套不出狼,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今日所失,来日必将加倍而返。
一个白家给他们带来的好处,远不是计量单位的钱可以衡量的。
直到,王绍东失魂落魄的回来,眼神涣散,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王津心里猛地一咯噔,心里隐隐冒出了不好的念头。
这一趟本该是万无一失的,王绍东但凡是成功的游说了沈如晦和梁晏签了合同,怎么也不会是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除非——
王绍东靠在玄关的鞋柜上,手里夹着燃烧了一半的烟,他吸了一口,侧眸看向坐在客厅望着自己的父亲。
“他们把迟欢带来了,合同没有签,没有关系,
我们还有楚家,白渊撑不了几天了。”
王津张嘴想说什么,王绍东眼神却突然变了,凌厉非常,手里的烟被他摁在墙上,磁的一声,灭了火,细长的烟身被手上的力道用力按压,缩成了佝偻不堪的样子,像极了年迈的老头弯腰的样子。
他嗓音沙哑,是特有的抽烟人的那种好像掺有颗粒感混合物的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谢行止也不会一直都站着四九城头把交椅,他总有一天会落下来的,只要他出事了,迟欢的倚靠就会荡然无存,到时候,我要让她一点一点为自己今天的狂妄付出求死不能的代价。”
“你准备怎么做?”王津也受不了这口气,要是输给男人,日后的场子找回来也就是了。
可这是女人。
王家丢不起这个人。
“既然沈如晦梁晏不接我给他们的脸,那我也完全不用再给他们留有体面了。”王绍东闷笑了声,有些疯狂。
“梁晏碰了贺随的弟弟,贺随就算是再不待见自己这个弟弟,那也是贺家的人,他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梁晏的。”
“做不了我王绍东的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了。”
——
车里,沈如晦问迟欢:“白渊那边缺钱,我公司账上还能挪出来不少,你让他派几个人过来,等会我让我的秘书和他一起去银行。”
梁晏在开车,听见沈如晦这话,讶异的挑了两下眉:“你今天发疯了,这么大方。”
往日沈如晦可是一毛不拔,想要从他身上捞点钱说是比登天还难也不为过。
往日梁晏咒骂他:“也不知道你存着那么多钱干什么!死了又带不走!”
沈如晦冷笑呛他:“你无儿无女,我和你不一样,我的钱都是留给我未来老婆和孩子的!”
他抠的让梁晏拳头都硬了好些回了。
陡然见他这样大方的主动开口,梁晏还以为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趁着红绿灯的时候,他往外面看了看,嘴里嘀咕了一句:“也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啊。”
沈如晦剜了他两眼:“闭嘴!”
白渊说服白老爷子接触了和沈云卿的婚约,这事儿是他欠白渊的一个人情,他之前正愁不知道怎么换这个人情。
现在好了,白渊正是有难的时候,他刚好就这个机会,把人情给还了。
也希望白渊记得自己的恩情,日后看见沈云卿便退避三舍。
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见面的好。
“不需要,白渊需要的钱,自然有人送来。”迟欢躺在后面的靠椅上,慢慢悠悠的说。
“你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梁晏打趣道。
“怎么能说是坏主意呢?我这是废物利用。”迟欢笑了笑,梁晏和沈如晦再探听什么,她也就不说了,来回几个回合,他们也都不再问了。
梁晏把迟欢送到了医院门口,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