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谢行止刚从车上下来,洛杉矶这边很冷,才一会儿,他黑色风衣的肩上已经落满了雪花,一身凉意。
他从后备箱拿行李,刚把行李放下来,突然被一个东西撞的一个趔趄,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迟欢?”谢行止下意识的抱住了迟欢的腰,挑了下眉,“怎么出来了?”
他心里还为着楚辞的事情生气,但比起生气,几天没有见到她了,想念更加严重。
如今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他却又开始生气了。
迟欢仰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谢行止长得高,迟欢每次得抬高脖子才能看见他的脸。
以前,谢行止都会低下头,任她观看的。
这回,他却是这样的冷漠,雪花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没一会儿就化了,只剩下湿漉漉的寒意。
他纤长的睫毛没一会儿就被细碎的雪花覆盖了,眨了眨,倒像是银白色的睫毛膏画上去的。
“对不起阿止。”迟欢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看着他凌厉分明的轮廓,小声的道歉。
她心里是有许多话说的,可到了谢行止面前,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像,说什么都是错,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去弥补,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因为那个人该承受的难过和伤痛已经经历过了。
“你有什么错?”谢行止稳稳当当的放开了握着她腰的手,眉眼淡漠地朝庄园里面走,“走了。”
他回头看着站在原地发愣纹丝不动的迟欢,提醒道。
一边的保镖分别给谢行止和迟欢各自打起了黑色的伞,迟欢深呼吸,她不会哄人,以前都是谢行止无限制的包容她,她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哄过他。
她唯一的哄就是撒娇,好像每一次都是,她撒娇一下,事情就过去了。
但迟欢心里明白,这次恐怕并不会如自己所愿了,以前,他们的以前埋了很多的雷,每一次她都是忽略过去了。
可是忽略过去了,并不会真的代表这件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她选择性的遗忘掉,并不代表谢行止也选择性的遗忘了。
他都记得,只是因为爱她,而不再提起。
可是这一次楚辞的事情,是导火索也是最后一根稻草。
迟欢明白,要是这一回自己不做出什么来,谢行止恐怕真的会离开自己。
他已经失望透顶。
不会哄,没有关系,她可以学!
反正她不要脸!
谢行止在前面的步伐放慢,余光一直瞥着身后的那抹身影,她这是干什么这么还不走,外面的风雪这样大,她要是感冒这么办?永远都是这样的粗枝大叶,永远都不会照顾自己!
迟欢推开保镖给自己打的伞,小跑两步笑语晏晏地跑到谢行止的黑伞下面,从保镖的手里抢走一直打着的黑伞。
她费力的踮起脚,面对谢行止探寻的目光,她嘿嘿一笑:“阿止,我来给你打伞。”
谢行止狭长的眸子深不见底,他傲慢地偏过眼眸,冷酷道:“随你。”
被冰雪所覆盖的眉眼却融化了许多。
庄园很大,外面离里面还是有段距离的,迟欢一直垫着脚把手举得高高的,没一会儿手就开始酸了。
终于,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本来就长得娇小玲珑的,那个伞又重,外面的风又大,一个不稳,她身子前倾,垫着的脚突然落了下来,举着的散自然也跟着下降。
然后黑色的伞面好死不死,就跟面罩似的,兜住了谢行止俊美无俦的脸。
伞内传来谢行止咬牙切齿的声音:“迟!欢!”
迟欢立马又点漆了脚跟,把
伞举得高高的,满眼的小心翼翼,生怕他生气似的。
谢行止对上她讨好的眼色,心里的怒火突然莫名其妙的消散了。
算了,她本来就是个小没良心的,他悉心暖了她这么些年也没有用,她是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里过。
恐怕,要不是当时沈素容的话,她都不会对自己起心思,更不会和自己在一起。
有什么好气的,原本就是不值得。
他夺过迟欢举得颤颤巍巍的伞,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伞柄,不让它有分毫的摇摆。
“走吧。”
嗓音凉如寒冰。
迟欢心中胆怯,不知道怎么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阿止对自己的态度又冷下去的许多。
难道是因为自己不会撑伞?
哎,这可怎么办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他娘的也想长高点啊!这不是我妈不行吗!
迟欢心里悲催极了,看着谢行止的目光哀愁幽怨,两人就这么跟对怨侣似的走进了屋檐下。
谢行止收了伞,搁在了门口,眼底似是有冰棱一般,看也不看迟欢,径直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