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开着空调有些闷热,门窗关的紧紧的,一丝风也透不进来,楚辞躺在床上,穿着白蓝色条状的病服,领口的扣子松散了两颗,整个人陷在绵软的白色的床上。
病房不像是普通病房,床榻窄小,这里的床再容上三个人也是可以的,房间布局很大,床的左边用屏风隔着,另外一边放着一张宽大的茶几,围绕着的是一张横折形的沙发。
病床正对面,隔着一道比左边屏风更大的双层屏风,里面是客房,专门留着守夜的家人暂住的。
楚辞没有开口说话,他的身体还很虚,谢行止打他的时候没有收力道,拳拳到肉,非常殷实,他现下上半身稍微动一下就是刺骨的疼。
梁晏拖走贺云澈,明显就是要把房间单独留给沈如晦,贺云澈是个蠢的,想不出所以然来,但他不蠢。
楚辞漂亮纤长的眸子闪烁了下,静静等着沈如晦开口。
“你给你爸打电话了?”
沈如晦顺着刚才贺云澈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他身高逼近一米九,坐在医院准备的座椅上微微有些不好伸展,他站起身,拉着椅子,对照着距离,朝后放了放,这才坐了下来,闲闲散散地翘起了二郎腿。
沈如晦此
时穿的是正装,黑色西装表层的缎面泛着金属感有质地的光泽,他偏着头掸了掸西裤上不存在的灰尘,等待着楚辞的回答。
谢行止下手很重,转挑他精致的脸庞下黑手,楚辞嘴边和脸颊的伤有些严重,稍微牵动一下就会疼得龇牙咧嘴。
他“嗯”了声,没再说别的,到底还是在意形象的,因为沈如晦是谢行止的朋友,他不想显露出自己的脆弱的一面,让他看轻,回头和谢行止当做笑谈一般做饭后余谈。
“你喊你父亲来干什么?准备把今天受伤的事情原原本本和你父亲讲?”沈如晦微微抬起下巴,眼底没有什么表情,细看,才能看见藏在那层淡薄表面下的凉意。
沈如晦问了这样好大一段,楚辞就算是再不想张口说话,也得开口了。
他忍着疼,慢慢地开了腔,吐字不大清楚,尽管忍耐着,但触碰到伤口时,还是会疼得战栗,尾音儿打着细细的颤。
“我病了需要人照顾,我身上的伤就算是我不说我父亲也会知道。”
楚辞不卑不亢地对上沈如晦的目光,目光晦涩,两人皆不退让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气势上谁也不放过谁,平静之下的海浪瞬间要掀翻海面。
沈如晦
淡淡地收回了眸光,唇角勾起几分凉薄的笑意:“你说了你父亲必然会大闹,甚至可能今晚就会闹到谢家去,你是爽快了,可你想过迟欢没有。”
沈如晦修长的手指一下接着一下,运筹帷幄地在椅子的扶手上面敲着:“你若是还想用自己的伤势威胁迟欢,趁早在你父亲那里敷衍过去,你是个流量明星,一言一行都是热搜预定,我知道你也想通过舆论对付阿止,可你想过没有,阿止是迟欢的心头肉,是迟欢视若珍宝的人,现在迟欢对受伤的你抱有歉疚,可一旦你让谢行止陷入到困境里,你觉得迟欢还会放过你吗?”
沈如晦慢条斯理的说,将其中的利弊摆了出来,楚辞毕竟还是个小屁孩,没有出校园,一身的孩子气,想事情也不成熟,这种蠢东西,最好摆弄。
阿止放了谢家这步棋,让谢怀宇继位,就是为了引出背后对国外子公司安瑞科技下手的主使人。
今天因为阿止的冲动揍了楚辞,万一楚辞要是闹大的上了热搜的话,难道阿止不会脾气上来,自己承认自己是君合的总裁,公然对付楚家。
这样虽然出了气,却也打草惊蛇了,更是向背后那人说明了自己隐藏了势力
。
哎,现在也只是靠着迟欢在楚辞这个小屁孩心目中的位置,先稳定一下了。
楚辞听了沈如晦说的话唇角抿了起来,沈如晦的话说的也没错,自己好不容易让迟欢对自己心生内疚了,要是因为谢行止而使得迟欢憎恶自己,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算了,还是让父亲回去吧。
“你出去吧,我给我爸大哥打个电话。”楚辞道。
沈如晦见自己的计谋得逞,事情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走去,眼尾愉悦的弯了弯。
“好,至于照顾的时候,你不用多想,医院的护工都是通过专门的训练的,你可以放心。”
沈如晦出去之后,楚辞就给她爸打了过去电话:“喂爸,我没啥大事儿,现在已经和贺随出院了。”
楚董正在气喘吁吁地爬楼梯,不知道怎么的,电梯突然坏了,把他困了好久,刚才才把他放出来。
放出来了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朝楚辞的病房方面跑,谁知道医院的楼梯这么难爬,他感觉自己的腿都要累断了。
还没喘到两口气,就接到儿子的电话,听完电话里的内容之后,楚董气都快要气死了。
“你个孽障病才好就跟着贺家那个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