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止刚走上楼,来来往往几个佣人手里都端着盆子从楼上下来,碰见谢行止的时候,低头喊了声:“三少爷。”
喊完,就端着盆子下去了,脚步飞快,生怕耽误似的。
谢行止目光落在盆子里被水染红的血水上,猛然缩了一下,整个谢家别墅里都传出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令他作呕。
谢行止忍不住想,人有多少血禁得起这样的流?
紧接着,楼下又上来一群佣人,手里跟刚才下去的那群人一样端着个盆子,不同的是,这次上去的那些人端着的盆子里是干净的水。
“三少爷。”
几人依次喊完,忙朝上跑去,脚踩在地板铺就的楼梯上,发出砰砰砰地响声,像是踩在谢行止的心上一样。
谢行止目送他们进去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抬起脚步朝上走去,却纹丝不动。
他低头看自己的脚,一滴汗从额头滚落下来,砸在皮鞋锃亮的鞋面上,晕染开来。
谢行止弯下的脊背猛地僵硬起来,呼吸急促,粗重了很多,他慢慢地直起腰,伸手试了一把自己额头,一摸摸出了一把冷汗。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起了一身的冷汗。
谢忱出来抽烟的时候看见谢行止在楼梯上的身影,男人的脊背肉眼可以的僵硬,像是在这里站了很久,不敢上来。
谢忱其实很能理解谢行止,毕竟他现在的状况跟谢行止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抽烟的手都是颤抖的。
之所以从房间里出来,就是呆不下去了,里面的画面让他害怕、恐惧,仿佛多待一秒都能要了他的命一样。
这种窒息的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好。
“阿止,你回来了?”
虽然两人不久之前才闹过别扭,结下了梁子,但
是兄弟总归是兄弟,现在这种情况下,个人的恩怨自然是要放下。
谢行止慢慢抬起脸,把谢忱吓了好大一跳,本来就拿不稳烟的手,这下直接掉了下去。
烟落地的声音本身不大,但是别墅格外的寂静,就衬托的这一点儿声音都异常的明显。
谢行止目光冷不丁地盯着掉在地上的烟,只是短短几秒,烟的表皮就被地上的血水浸透了。
他脸惨白的厉害,谢忱吓得不轻,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死人的脸,灰白,没有呼吸。
谢行止现在的确是不敢呼吸。
谢忱有些不忍心,再怎么也是亲兄弟,虽然平日里因为公司的利益争锋相对,但是现在,他们站在这里都是作为张蓉蓉的儿子而已。
谢行止毕竟还是他的亲弟弟。
“阿止,上来吧,妈妈的血已经止住了。”
谢忱轻声说,像是怕吓到谢行止一般。
良久,谢行止干涩的唇瓣才颤动了下,发出沙哑的声音:“嗯,我已经给沈如晦打了电话了,他马上就会派人过来。”
“妈妈的伤伤在头上,还好莫轻在这边,快速的止住了血,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也只是止住了血而已,有没有其他的损伤,我们也不清楚,还好你安排好了。”
莫轻是谢家的私人医生。
谢忱妒忌谢行止和沈如晦还有梁晏几人交心的关系,并不是因为这两人自身有多么的好,值得他花费心力去结交。
而是因为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家族。
先说沈如晦,沈如晦所在的沈家和迟欢母亲所在的沈家是完全不同的。
迟欢母亲所在的沈家,主要作为是在商场上,商场又分为好几块,他们家主要垄断的是绿松石和鉴宝这一块,也就是古玩行。
迟欢的
外公和外婆没有去世之前,一直担任着古董商会的会长和副会长的职位。
死后,会长的职位就落在了迟欢的三叔沈震头上。
基本上,古玩行已经被迟欢所在的沈家给掌握了。
沈如晦所在的沈家,主要区别于迟欢所在的沈家是“权”。
沈如晦的父亲是京都四九城的厅长,他的亲哥哥是四九城的市长,两人基本上拢扩了整个四九城。
在沈如晦这一代之前,他们家没有人从商,自沈如晦出生之后,他的父亲就把他过继给了迟欢的三叔沈震当做干儿子,为的就是让沈如晦从商。
从他这一脉,替沈家在商场开辟出一条商业道路出来。
所以,除了和沈如晦一起长大的几个,基本上没人知道沈如晦背后真正的家族是谁。
他父亲把他过继给沈震,就是为了掩耳盗铃,好让沈如晦发展的顺利,不受他和兄长的禁锢。
毕竟,他们这些当官的,上面查的都很严,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他们家这么大的官职,要是走错一步,就会全家陪葬。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迟欢会喊沈如晦一声二哥,喊梁晏却是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