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欢睁眼看着眼前面上毫无伤痕的男人,陷入了沉默。
……刚才的场面,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对垒,实际上更像是谢行止单方面的虐杀。
谢行止看懂了迟欢的眼中的表情,冷笑一声:“是因为他的伤都在脸上吗?”
迟欢没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谢行止一拳头打在沙发上,厉声道:“你xx妈什么时候才能不瞎?!当初是,现在也是,我谢行止到底哪点儿对不起你,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我当人看!”
迟欢呆滞地望着他暴怒的眼睛,谢行止几个呼吸之间站了起来,回了房间。
迟欢咬唇,当初……当初的事情是她对不起他。
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得到他的原谅,她自己清楚。
事情已经落幕,该担下的恶名她全部都担了下来。
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两年,那件事在谢行止心里仍旧没有过去。
他心里只怕是恨极了她。
也是,他生来便意气风发,何时受过那种挫折,他一个天之骄子在她的手里节节退败,溃不成军。
吊水打完之后,医生给她拔了针,查了体温之后就去书房给谢行止回话了。
医院收起医疗箱出来,迟欢正捂着手朝着书房里面看,医生道:“别看了,二少爷不想见你。”
迟欢讪讪的垂下头:“那好吧,我先走了。”
医生把药递给她:“这是止痛的药,你今晚淋了雨,要是肚子疼就吃一颗。”
迟欢呐呐的接过:“好,谢谢。”
她抿唇走到门外,这个时候谢行止不想见她是对的,就让他好好的静静吧。
“迟小姐。”医生出声喊道。
迟欢停步回头,以为医生还要嘱咐什么,没有想到他说:“二少爷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如果我没有
记错,楚先生学过泰拳。”
迟欢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门关上了,她想说的话也被关在了门外。
回家一沾上床,她就睡了过去,梦境绵长,却没有什么场景,都是一帧一帧和谢行止相关的画面。
他们是很标准的青梅竹马,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认识的,好像是从一出生这个人就活在了她的生活里。
若是两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他们如今……
迟欢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只有六个字——他们没有如今。
所有的可能,都已经让她变成了不可能,他们之间早已经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她想就着昨晚的事情和谢行止道歉,可一连几天男人都没有回来过。
迟欢有些郁闷,想起男人年纪轻轻就扛下了公司,肯定是忙的。
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楚天阔没有再找她闹过,迟瑞昌倒是给她打过几次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楚家那边等着见她呢。
下药不成,他所幸耍起了无奈。
迟欢冷笑:“迟瑞昌,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迟瑞昌根本不在意这些辱骂,知道能让他搭上楚辞的父亲,就算是让她把迟欢卖了她都愿意。
每次他打来电话,得到的不过就是迟欢的一顿骂。
可这人却像是有病一眼,不管迟欢怎么骂,他都是不要脸的应承,乐此不疲的膈应迟欢。
迟欢被他弄的烦了,后来直接把人给拉黑了。
倒是楚辞,这段时间,她都没有见到过。
发消息也没有人回。
一直到半个月以后,一个号码打进了她的手机。
迟欢皱眉接起,没有想到是医院的电话:“喂,李医生。”
“迟欢!怎么回事,迟家来人接走了你爷爷,你爷爷可是马上就
要做第二次骨髓穿透的手术了啊!老人家根本受不了颠簸!”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
迟欢身体摇摇晃晃,差点栽倒在地上,迟瑞昌,他好狠的心啊!
“您稍等,我这就去看看。”迟欢按捺着把迟瑞昌砍死的心,强撑着说完,挂断了电话,去了迟家。
迟欢质问道。迟欢赶到家的时候,迟瑞昌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样,瘫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
“迟瑞昌,你到底有没有心?!那你是爸!”
她后妈和迟宁宁抱作一团,一见她来,立即扑到她身上哭了起来。
“迟欢,救救你爸爸,求求你了,我们收了楚家的彩礼,现在你父亲做生意赔了,房子马上就要被收走了,楚家又来要彩礼钱,怎么办啊!”孙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迟欢用力的甩开了她的手:“我拿什么救!我凭什么要救你们?我早就和迟瑞昌断绝了关系,楚家的彩礼钱是你们收的,关我什么事?!我只问一句,我爷爷在哪!”
迟宁宁哭哭啼啼:“都怪我,都怪我,是我鬼迷心窍,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