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说道:“大嫂子这话不妥!今日乃是二哥哥的大喜的日子,且这婚期乃是娘娘亲自定的!且不说再这样的日子里大肆搜寻不妥当!单说,今天来往的宾客这样多,若走漏了风声,岂不让人诟病我贾家?诟病娘娘?”
贾政见探春的话颇有道理,点了点头,“三丫头,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探春眼中一喜,接着说道:“依我的浅见,很是不必如此忙乱。二哥哥的玉乃是胎里带来了,定带着灵性,咱们家的人哪里不知道这块玉对二哥哥的重要性,谁敢偷盗!即便是有那等胆大包天的人,偷了那玉又如何,二哥哥这里这么多的古董物件,随便拿一个出去也够她们一家子吃用的了。因此,我觉得,这玉丢失了,不是人为的。”
王夫人急道:“按三丫头这么说,难不成乃是天意?”
探春摇摇头,“太太,我说的人为,不是有人故意拿的,或许是二哥哥夜里拿出来把玩不小心塞到什么地方去了,一时找不到也是有的。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很不必急忙去找!今日乃是二哥哥的大喜之日,说不定宫里娘娘也会赏下东西来。咱们很不必为了玉闹得人仰马翻,让亲戚们笑话!咱们今日该怎么行事,依旧怎么行事。先将婚礼完成了再说其他。”
贾政点点头,“恩,三丫头说的对!”
王夫人泣道:“难不成宝玉的玉就不找了吗?这可是宝玉的命根子啊!”
探春劝道:“太太,不是说不找了,只是今天不能找!那玉翻了天也就在这屋子里,再大也出不去园子里。让林大娘带着人守着园子的门,但凡进出人等皆留心一二,尤其是怡红院伺候的人,一概不许随便乱跑!等今日一过,明日再派人细细搜寻也不晚啊!”
惜春此时也笑着说道:“老太太,太太们很是不必为了二哥哥的玉着急,我有法子!”
王夫人没好气的说道:“死丫头可不比在这个时候添乱了,你一个小丫头子,能有什么法子?”
惜春娇笑道:“老太太、太太,你们难道忘了上次二哥哥被魇着了是怎么好的吗?那和尚道士不是说宝姐姐的金锁和二哥哥的玉乃是天生一对吗?且都是通灵的宝物,彼此间肯定相知相系的,说不定宝姐姐一进门,那玉就自动出现了呢!你们说说可是不是这个道理?若宝姐姐的金锁招不来二哥哥的玉,那算什么金玉良缘啊!”
贾母和王夫人一想,是啊,是这个道理没错!因此稍稍放了心。贾政又道:“三丫头四丫头说的都有道理。老太太,外面客人们都来了,北静王太妃,南安王太妃都来了,就等着您呢!”
贾母一听,急了,“真的吗?都来了?罢了,就按三丫头、四丫头的话做,怡红院的丫头们赶紧收拾起来,这屋子里乱成这样像什么话!让人看着她们,不许她们轻易走动。等婚礼过后再说。你也别着急了,若宝玉的玉真是通灵的,宝丫头的金锁真的是和尚给的,金玉良缘真的确有其事的话,宝玉的玉肯定能回来了。”
说完,在鸳鸯的伺候下,重新净了面,整理了衣服,看着宝玉还是一副傻呆呆的样子,叹了口气。“替宝玉也收拾一下吧!亲迎是不可能了,让东府蔷哥儿代宝玉去吧!”
王夫人有些不满,“这不好吧!”
贾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或者你舍得让宝玉这样子去迎亲,那也可以,左右他是你儿子。”
王夫人听着这话不像,又见贾政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便咽下了嘴里的话,不肯多言了。
薛家并不知道贾家的这番混乱,薛宝钗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上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宛如银盘一样的脸上,浓妆艳抹,头上盖着鸳鸯交颈的喜帕,端坐在炕上,等着贾家的迎亲队伍来接人。
好容易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薛宝钗心中一动,饶她如此沉稳大方,还是不免有些心动神摇,从今日起,自己就是贾家的二奶奶了。薛宝钗想到贾宝玉清秀俊逸的面容,和温柔和缓的性子,不由得抿嘴一笑,满心期待着未来的好生活。
忽然耳边传来了黄鹂的声音,有些慌乱,“姑娘,贾家来迎亲的不是宝二爷,是东府的蔷二爷。”
宝钗心中一咯噔,但仍笑着说道:“无妨,或许是老太太心疼宝玉呢。”嘴上这么说,可宝钗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说到底成亲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有十分不得已的原因,肯定是要本人亲迎才是正理啊!贾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外面薛姨妈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十分不满,可是当着人的面不好说些什么。薛家这边其实并没有多少亲朋故旧,只除了王家派了几个人来,再有就是薛蟠自己的狐朋狗友们也来了不少。可贾宝玉没有来亲迎,还是让薛姨妈觉得丢脸和不满了。
随着迎亲队伍来的周瑞家的,在薛姨妈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薛姨妈一听,微微蹙眉,原来如此,宝玉病了,罢了,老太太那么心疼宝玉,宝玉病了,自然不会舍得让宝玉来迎亲的。
薛宝钗被薛蟠背着上了花轿,耳边传来薛蟠的声音,“好妹子,以后你就是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