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审得怎么样了?”
“都审问清楚了,那群赌鬼多半都是软骨头,上个两套大记忆恢复术就什么都交代了。”
“至于那帮开赌的,本来还想咬牙死顶,不过挑个软柿子敲打几顿,剩下的怕最后交代会被罚得最终也就都秃噜了。”
“不过那个牛猛……就是那个赌场老大猛哥,他让我有点意外。”
“意外?怎么,他顶了一个晚上你都撬不开他的嘴?”
“不是,他说只要我给他两根烟抽,他就什么都交代了。”
“我想两根烟也没什么,就让人给他了,结果他还真什么都交代了,配合得都不像是被抓的犯人,简直跟我们埋进去的桩子似的,处长你说奇怪不奇怪?”
“他那不是奇怪,是知道自己犯的事有多大,聚众赌博,对保卫处开枪,身上私藏那么多的钞票和小黄鱼。”
“数罪并罚下来他是铁定要吃枪子的,必死无疑。”
“反正都一定要死了,与其被保卫处先打个半死,还不如抽根烟出动交代算了,宽大处理虽然肯定是没有,但至少能求个速死吧。”
就这么牛猛的几条罪行里,聚赌和钱的问题跟开枪比起来甚至算是小事了。
虽然这个时代武德充沛,很多村子里都藏着不少枪,但这里是四九城,是首都,是国家的政治中心,在这里如果掏刀子捅人,那还可以是‘乱’,是‘凶’,但一旦动了热武器那就是‘反’,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在四九城一切跟热武器有关的事项都极其严格,军队是不能随便进城的。
而像保卫处这样拥有几百支枪,弹药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三门迫击炮的武装单位,其处长也只有白万里这样根正苗红,全家都深受组织信任和器重的人才能担任。
不然换了个脑子不正常的,突然掏出保卫处仓库里的武器,找个干部楼,或者干脆对着厂里干他娘的一炮,后果不堪设想。
“老刘,烟可以给他,这小子必须死在刑场上,不能死在我们保卫处,在公安把他带走之前派人盯着分秒不漏地盯着他,免得他想不开在拘留室里面自杀,酒瓶子,还有其他任何有可能用来自杀的东西都不能给他。。”
牛猛是一定要死的,而且必须要公开地死在刑场上,死在很多老百姓面前。
毕竟这个牛猛在四九城里开枪了都不死的话,下次有人有样学样该怎么办?
这次牛猛是没打中人,但下次呢?
四九城里那么多领导干部,如果这次放过牛猛,下次让模仿者在自己身上开个大眼怎么办?
“放心,处长,我明白的。”
“他的其他问题交代了没有?”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也没矫情,都交代了。他那枪是在乡下跟一个猎户偷偷收的,我已经打电话给公社的民兵团让他们调查了,他这次想敢开枪逃命,是因为他身上之前就有人命,说是五年前杀了一个遗老遗少,从那人身上抢了十条小黄鱼。”
杀人抢劫,也是个吃枪子的罪过。
也难怪这牛猛明知道开枪罪大致死也要搏一搏了,只不过他搏失败了,枪炸膛了,他也完蛋了。
“对了,那贾东旭怎么样?”
“嘿嘿,处长,说起贾东旭这窝囊废也挺有意思的,三十岁的爷们儿了,刚审的时候啥也不可能说,就抓着我的裤腿子哭啊,跟那说书本子里的孟姜女似的。”
“结果我让人上手收拾他,结果您猜他坚持了多久?”
“我不喜欢猜谜,直接说。”
“行行,我数着数的,就23秒,咱手下弟兄就上了23秒他就全都招了,你说他好歹坚持个30啊。”
“结果交代完了,认罪书也签了,他又开始换套路了,一边哭一边说家里多困难,老娘生病正吃着药呢,家里没他就要垮了,让我放他一马。”
“嘿!这我要不是一直听牛家哥俩汇报着他的情况我都差点信了,处长,这小子的脑子怕不是真有啥大病,都敢带着一千块去赌了,他不会还想着能轻轻松松出去吧?”
白万里叹了口气,道:
“老刘,我敢跟你说,那个贾东旭不只是想轻松地出去,而且还要无罪释放,他甚至还敢让你把他那一千块的赌本退给他。”
“咳咳咳……”
刘能正吸烟提神呢,结果一听这话直接给呛着了,好半天才缓过劲,瞠目结舌地道:
“处长,这不至于吧?赌博赌到一千块这么大,就算不枪毙至少也得判个十几二十年,他还敢指望无罪释放?他还敢指望要钱?回头判下来罚金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他就是敢想,还有更厉害的,换了他那个老娘来,连贾东旭被打伤都得赖我们身上,要我们赔医药费呢。”
“处长,这世上不会有人这么奇葩吧?”
“问题是这世上真有,不相信的话回头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