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这日,她入书房时,正巧见一名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从书房出来,紧接着岑祁跟了出来,神色很是恭敬。
他唤此人为,夫子。
“你先进去候着。”岑祁说了一声,便随着那人越走越远。
云姝眨眨眼,站在门前瞧了片刻,转身进了书房。
一名侍女给她上了一盏茶便退下了,云姝抿了一口,观察着墙面挂着几幅丹青。
往日的确从未听闻过岑祁会作画,现下看来许是好些年才有的功底。
思绪间,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入了书房,云姝忙起身:“夫君。”
“嗯。”岑祁应了一声,大步坐回了书案前,“来磨墨。”
云姝应了一声,便在他身侧跪坐下,安静磨墨,很快便走了神。
她的注意力又放到了那几幅丹青上,眸子亮晶晶的,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岑祁瞥了她一眼:“在看什么?”
“妾身在瞧夫君所作之画,格外精美。”云姝收回目光看向岑祁,浅浅一笑。
男人默了片刻,搁下了手中的狼毫笔:“你喜画?”
“是。”云姝点点头,“只是儿时我也贪玩,家中琴棋书画女工都请过夫子,可我也就琴能学得下去了,这会儿思量着,着实后悔。”
话音落下,她无奈笑笑。
周遭静了片刻,云姝猝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双眸子染上惊慌之色看向岑祁:“夫君恕罪,妾身方才无礼了。”
她方才竟直呼了‘我’。
岑祁并未怪罪她的意思,将笔递给她,而后取了一张新的薄纸:“试试。”
“什么?”云姝愣了愣,茫然看着他。
“我瞧瞧你的字如何。”
云姝接过笔点头,心中莫名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讳。
岑祁抽过薄纸瞧了瞧,字迹也算娟秀规整,是并无刻意修饰的那种字。
他点点头,将纸搁在了一旁:“夫人也算饱读诗书,名动京都,没成想这字竟不成体统。”
云姝小脸僵了几分:“让夫君见笑了。”
这字虽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不成体统罢?
思绪间,男人拿笔往她的位置挪了几分,而后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了她的名讳:“运笔不可太过,笔锋不可刻意,需顺势而为。”
话音刚落,笔锋抬起,墨迹融入了薄纸。
云姝眼睫轻颤,凑过去仔细瞧了瞧。
虽并不想承认,但岑祁的字真的极好,那次的信,她便瞧出来了。
是啊,那日邀她去如意轩的信。
便是那封信才使得她稀里糊涂地嫁给了岑祁,捡了个首辅夫人来当。
不过如今看来,他似乎也并不似传闻中那样坏?
“在想什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气息温热,带着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云姝下意识看过去,这才意识到自己与岑祁现下的距离,极近。
“并,并未想甚……”
云姝眸子染上一层慌乱,无措地想要后退,却被岑祁一把抓住了皓腕:“躲什么?”
男人狭长的眼就这般盯着她,眸子深邃漆黑,似是染上了某种情绪,深不见底。
下一刻,他微微倾身在她耳边轻嗅了一下,随即呼吸重了几分。
“夫君……”
云姝不知怎的,心底只觉惶恐,一动不敢动地任由着岑祁将自己抱入暖阁。
在最后一层衣衫剥落前,她脑袋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伸手抵住了他。
“夫君,妾身近日不便。”
岑祁的动作停了,眼眸抬起,沉默了好一阵才起身穿好衣物,似是觉着扫兴,回身瞥了她一眼,语气不似方才那般温柔。
“回去罢,近日不必来了。”
说罢,他便没再搭理她,抬脚出了暖阁。
云姝垂下脑袋,心底莫名委屈,这也并非是她不愿,她也无法控制每月的时间。
她默默穿好衣物,出暖阁时见岑祁又坐回了书案前低头忙绿,半分眼神也未分给她,她并未忘了礼数,规规矩矩福身告退后这才离开。
待回了春华苑,芙蕖守在云姝身侧,这才轻声道:“夫人,方才云府差人送来了一封信,是给夫人的。”
说着,她拿出一封信搁到了桌上。
云姝一愣,本因方才而烦闷的郁气消散,眸子都亮了几分。
因着种种变故,她嫁了人都还未回门,对家中念得紧,如今来了消息,自是开心的。
她忙将信拿起,拆开查看。
但很快,她面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诧异、凝重和愤慨。
云姝捻着信纸的指尖紧了紧,想起了自从云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