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沛凝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仍旧面上不表,有条不紊地吩咐:
“听雪,找人去各院子传话,待会儿到前院迎王爷和王妃回府。”
“秋露,你去告诉膳房的人,晚间预备些锅子,再多准备些解腻的菜,我记着前些日子有庄子上送来的果蔬,叫他们做了。”
她曾去参见过冬狩,知道整日里都是吃些炙肉,油腻得很,是以想着给凌王等人换换口味。
自从决定要争一争后,她便进宫找了太后求教,太后也颇为高兴看到她的转变。
当即便教她,男人的宠爱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权力。
薛沛凝不是个蠢笨的人,当即便明白了,论宠爱,她争不过江灵儿和许见月,但是自己家世好,且有萧家撑腰,只要把管家之权拿到手,日后谁敢越过她去?
是以这段日子,她沉下心来,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就等着凌王回来好好表现一番。
一直等过了大半个时辰,凌王的车队才到。
许见月伤口好了一大半,但仍旧不便走动,于是凌王便一把将她抱了,大步走进王府的大门。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起来吧。”
凌王淡淡吩咐,说完后便抱着人直接大步向蓼汀阁走去,画春等人也连忙跟在身后。
众人缓缓起身,见到怀抱着许见月的凌王均是一愣。
这许侍妾,当真受宠到如此地步,连走路都能让王爷抱着了?
张菁菁却一眼看出许见月的面色苍白,似是生了病。
见凌王已走远,她连忙问道柳如是:“王妃娘娘,许侍妾这是怎么了?”
柳如是这时嗤笑着开了口:“张庶妃,日后你可别再一口一个许侍妾的叫着了,现在你这位好姐妹,已经是许庶妃了。”
这番话既是嘲讽,也是让这后宅的女人们嫉恨上许见月。
来王府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她便能从侍妾爬到庶妃……
果然,除了薛沛凝和张菁菁,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
柳如是倒是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随后她又高兴地说道:“哦,忘了说,江庶妃因犯了错,被王爷撤了名分,以后是江侍妾了,薛侧妃,你随便给她找个院子吧。”
还没反应过来的薛沛凝连忙称是。
随后王妃便扬着一脸笑意回了自己的锦绣堂。
张菁菁担心着许见月,也匆匆行礼后朝着蓼汀阁走去。
汪多福此刻正在命人将许见月的行礼一箱一箱归置,之前凌王下令说迁居云烟馆,可现在许见月受了伤,若是挪动就太不方便了,他正想去劝,却又怕触了凌王的眉头。
现在见张菁菁来了,连忙眼睛一亮。
“庶妃娘娘,您可得帮着奴才好好劝劝。”
张菁菁再也压不住心下好奇,问道:“许庶妃到底是怎么了?”
汪多福这才细细跟张菁菁说了。
张菁菁本就是生于乡野,哪里遇见过刺杀这样骇人的侍妾,是以听完之后脸色都跟着白了白。
“倒真是凶险。”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大着胆子进了蓼汀阁的门。
凌王见是她来了,神色倒是难得温和了许多:“菁菁,你来了。”
张菁菁瞧着在窗边榻上昏睡的许见月,斟酌一番后缓缓开口:“我听汪多福说许庶妃伤得重,现在挪去云烟馆岂不是折腾?”
凌王愣了愣,随即一笑。
张菁菁和这府中所有女人都不同。
其他女人见了他,说话总是要绕上三分,一是因为尊卑有别,而是因为她们怀有目的,但张菁菁不会。
张菁菁心中,她永远至真至纯。
“王爷若是信得过我,不如让我照顾许庶妃吧。”
见凌王看着自己笑,张菁菁又大着胆子补了一句。
凌王听罢以后,朝着她伸出手,张菁菁犹豫半刻后,将手递给了他。
“菁菁,本王只有在你这,才能有片刻放松。”
汪多福站在墙角松了口气,连忙给自己那还在吭哧吭哧搬行李的小徒弟使了个眼色。
还搬什么?放回去!
这张庶妃虽然平日里瞧着跟王爷不怎么亲近,可关键时刻,王爷始终还是疼她的。
瞧瞧,这不过三言两语就让王爷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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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许见月醒来,见张菁菁坐在自己的床尾,正在缝一顶虎头帽。
她侧了侧身子,张菁菁立马伸手来扶她。
“你醒了?可要喝水?”
许见月点了点头,一旁的画春连忙将水奉上。
“张庶妃刚刚为您换过药了,说您的伤口再过些日子便会结痂,到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