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大厅里进出庭院的玻璃门附近,插着一根细长的木棒,距离屋檐大约有两米左右。
是谁把这根木棒插在雪地上的?木棒露出雪地的部分大约有一米,日下想,这应该是大厅里暖炉用的柴火,不过白天忙着装饰圣诞树,根本没注意到有这样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日下为了看得清楚些,用手擦掉了玻璃上的水汽。他发现在西边,也就是流冰馆的西角附近,也有一根木棒插在白雪纷飞的阴暗角落里。不过那里过于昏暗,看不清楚,那根木棒好像和玻璃门附近的那根一样,是暖炉的柴火,露出地面的部分也是一米左右。
那么,其他地方还有这样的木棒吗?日下从大厅里向外张望,目光所及之地再也没有木棒了,就只有这两根。
日下想叫户饲或者其他人来听听他的意见,但户饲正在和英子聊天,嘉彦则夹在幸三郎、菊冈以及金井这帮中老年人中,听着一堆不知所云的商业术语,完全插不上话。梶原和早川应该在厨房,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各位年轻人,陪我们这帮老头子聊天肯定很无聊吧?不如说些有趣的事情,让我也高兴一下。”
幸三郎突然这样大声宣布道,因此日下也坐回餐桌边的座位上,没再去管那两根奇怪的木棒。
其实从刚才开始,滨本幸三郎就对这些围着自己的马屁精所说的客套话感到不耐烦,甚至有些受不了了。想当初,自己为了逃脱世俗,才在这极北之地建了这样一座符合自己兴趣的怪房子,但这群经济动物却完全没把几百公里放在眼里。他们像狂涛一样激流勇进,就算这座房子的地板是倾斜的,或者贵重的古董就摆在面前,他们也毫无兴趣,只是一个劲儿地奉承自己。看来只要自己身上还有金钱的味道,就算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追过来吧?
幸三郎只能将自己的期待寄托在那些年轻人身上。
“你们喜欢看推理小说吗?”
幸三郎对他们说。
“我可是非常喜欢呢!那我就先出个问题考考你们。在这里的年轻人都就读于名校,我想你们的头脑一定非常聪明。”
“不知道这个故事你们听过没有。有一个少年,他每天都骑着一辆装满沙袋的自行车,穿越墨西哥砂金矿附近的国境线进入美国。海关认为他有可能是个走私犯,便打开沙袋检查,但除了沙子之外什么都没发现。我的问题就是,少年走私的货物到底是什么?以及他是怎样走私的?怎么样,菊冈先生,你猜出来了吗?”
“这个……我还没猜出来。”
“我也猜不出来。”金井说。这两个人对这个问题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嘉彦,你知道答案吗?”
嘉彦捏捏下巴,似乎在沉思。
“各位猜不出来吧?其实这个问题一点也不难,走私的货物就是自行车。”
“哈哈哈哈!”笑声最大的是菊冈荣吉。
“原来是自行车啊,原来如此。”金井也跟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是佩里·梅森给他的朋友德雷克和秘书黛拉出的一道谜题,很有意思吧?看来走私自行车这种事,选在砂金矿附近是最合适的。”
“那我再出一道,这次我可不说答案了。嗯……该出什么问题好呢?就说一个朋友以前告诉我的真实故事好了。这件事让我挺有感触的,我记得以前经常在对新员工的训话演说中提起。那是发生在昭和三十年的事啦。”
“现在无论是国铁还是私铁,只要一下雪,铁轨上的一种加热装置就会启动,就像一个个点燃的小火炉。这种装置的作用是为了防止铁轨积雪冻结。但是,当时的日本正值战后重建,国力还很贫乏,根本没能力在所有的铁轨上都安装这种设备。”
“昭和三十年的冬天,东京下了一场大雪,一个晚上积雪量就达到了五十厘米。当然,天亮后,不管是东京的国铁还是私铁都面临停运。”
“如果这种情况换到现在发生,我不知道政府会采取什么措施。但当时东京很少下雪,自然不会有什么除雪车,也不可能出动所有的铁路员工来铲雪,而且上班高峰就要到了,即便那样做也根本来不及。在那种特殊情况下,只有我的一个朋友想出了点子,他当时在滨急铁路任职,现在已经当上董事长了。他用那个办法,让滨急铁路除了始发车稍稍有些延迟外,其余车次全部照常运行,即便是高峰期也畅通无阻。”
“你们猜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呢?按照推理小说的说法,我这个朋友用了一个小小的‘诡计’。他那时还不是董事长,所以不可能动用很大的人力物力,也没有使用什么特殊的道具。他就是凭借这件事,才在公司内扬名的。”
“还有这样的事啊,真不可思议。”菊冈说。
“的确,的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金井仍然跟着马屁股走。
“我当然知道这故事很不可思议,但我是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