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强迫自己镇定,不要继续乱想。
他应当相信奚娆,相信她不会迷失心智。
同时也得想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总处于这样被动的处境,任由荀毅挑衅自己。
等奚娆安抚好荀毅,他主动转动轮椅上前。
“公主说得有理,老朽愿意换个住处,把厨房独立出来,离荀公子远一点。但这个书童老朽实在是不敢再用了,还请公主另选一位年长的婢女过来伺候。”
奚娆松了口气。
“好,先生尽管放心,我定当仔细挑选。”
年长的婢女公主府并不多,倒是前些日子因为东宫凋敝,她把祁狅原先庄子上的奴隶买了一些过来,其中有些中年妇人,手脚麻利人也老实,适合伺候陈老。
祁狅点点头,果断调转方向往门外走。
即使奚娆照顾荀毅只是做戏,他也觉得难以忍受。
原先奚娆在东宫当差时是如何忍过来的呢?
祁狅思及过去,心又如针扎般疼了起来。
如果这真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他认了,只愿惩罚的时间能短一点,让他早日站起来,以更合适的身份回到奚娆身边。
他旁敲侧击地把这件事告诉了鼎鼎,表露出想要住得离她近一点的想法。
鼎鼎眼珠子一转,吩咐大丫鬟去收拾自己院子附近的小暖阁。
那儿地方虽小,但胜在冬暖夏凉,正合适让老人家住。
而且距离水榭很近,离昶儿的屋子也只有一炷香的脚程,平日里给他们上课更方便。
“不过那个荀毅真的好讨厌哦,我和昶儿也不喜欢他,真不知道娘亲为什么要把他留在公主府。”鼎鼎噘着小嘴,气鼓鼓地埋怨。
昶儿趴在桌子上和祁狅下棋,白嫩的手指捏着一颗黑子,认真地皱着眉,“我相信先生,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那个荀毅公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有点怪怪的。”
“是吧,阿湛哥哥也不喜欢他!”鼎鼎眨了眨眼,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要不我们去捉弄他一下,让青青去吓唬吓唬他?”
昶儿迟疑了一会儿,把手里的黑子放在棋盘上,“不好吧,娘亲会发现的。”
“哎呀你怕什么,就说是我操纵青青时不小心失手了,难道娘亲还会因为这个责备我?”
鼎鼎仗着奚娆疼他们,颇有些肆无忌惮。
祁狅刚才确实有借助他们去打压荀毅的想法,但这会儿又有些后悔,真要闯出祸来,奚娆说不定还真会罚他们。
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偏袒荀毅,而是因为她重视孩子们的品行。
“可别,那荀毅公子好歹是个大男人,万一发现青青砸死了它,公主该伤心了。”
“哎呀那可怎么办?”鼎鼎双手托腮支在桌子上,突然灵光一现,把她怀里的瓷罐拿了出来,“我差点把它给忘了!”
荀毅怕蜘蛛,上次他们都见识过了,要是他晚上睡觉时发现床上有蜘蛛,指不定会吓成什么样。
她偷偷地与昶儿使了个眼色,这次却并未把自己的小心思告诉祁狅。
祁狅只听得见声音,看不到她的动作,还以为她在和昶儿说别的什么事,便没再留意。
哪知道当天晚上,荀毅就惊慌失措地从偏院跑了出来,染上了风寒。
腹泻加上风寒,可谓雪上加霜。
而且他说什么都不肯再回偏院,说那里有蜘蛛,奚娆无法,只得允许他到她的寝宫睡几天。
消息一传开,祁狅沉默地捏碎了一只茶杯,神色深冷。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他?
哪有提防一个人提防得越来越近的?
奚娆,你真的没有对他动心吗?
祁狅忍无可忍,转动轮椅就要往寝宫去,不管想什么法子,这次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荀毅。
可奚娆的寝宫他进不去,侍卫和绿雪堵在院门口,询问他不管有什么要事都请明日再说。
祁狅吹着寒风,浑身都麻木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发疯。
等不到鼎鼎彻底接纳自己,就会因为嫉妒而失去理智。
半夜,暗卫戌翻墙而入,因为不知道他换了住所,循着他的呼哨找了半晌才找到他。
“荀毅必须死!你想想办法,决不能让他活过今晚。”
祁狅脖颈上青筋暴凸,一口银牙恨不能咬碎。
暗卫戌心道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一脸苦色,“要是公主在他旁边,属下可不敢动手,万一伤到公主,心疼的不还是您么。最稳妥的法子,是想个办法把他引出公主府,在外面动手。”
“可我等不到明日了!”祁狅的心早已被撕扯的细碎,被熊熊燃烧的妒火吞噬。
一想到荀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