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手持毛笔坐在桌案前,但手已经许久没动过了。
自从失去了眼珠之后,他就在锻炼盲写的能力,每天基本保持两个时辰的练习,先用一把尺子压在稿纸上,用手摸索着摆弄平直,然后依着尺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有时候写得慢,有时候写得快,因为看不见,根本不知道写得怎么样,亦或者是不是全都晕染在了一块。
他自尊心又极强,开始还不希望让暗卫看到。
后来实在是担心自己练得不对,才让暗卫甲或者暗卫丁帮他看看。
暗卫甲给他想了个主意:“我会木工,可以给殿下做个格子框,每个格子里只写一个字,殿下摸索着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写,久而久之,就能记住每个字之间的距离,熟练之后便能去掉格子框。”
祁狅觉得此法甚好,如此练习下来,才能书写出像样的字来。
只是这字写得大不如前,笔画能不重叠在一起就很不错了,完全无法要求字体好看。
也因为这样,书坊没有根据他的字迹推断出他的身份。
要知道祁狅曾经的墨宝可是很值钱的,在交州城千金难求。
如今却只能写出孩童般的字来。
暗卫戌眼瞅着桌上这张宣纸上滴满了墨水,心中一叹,“殿下如果不想写了,那就歇息吧。”
祁狅如梦初醒,“什么时辰了?”
“亥时过了,属下去端热水过来伺候您洗漱吧。”
暗卫戌说完准备出去,听得祁狅低声呢喃:“都亥时了?她……也该睡了吧。”
今日是公主正式纳面首入府的日子,祁狅强忍着没敢去听墙角,却待在这里发了两个时辰的呆,像半截木头般枯坐在这里,令人看了焦心。
暗卫戌无奈上前,拿走他手里的笔,“殿下要是不放心,属下背您去看看?”
“不,我不去!”祁狅瞬间恼怒,一颗心仿若在油锅里滚过。
今夜是奚娆与荀毅的洞房花烛,会如何缠绵他不想知道,却下意识攥起拳头,把指尖深深地刺入掌心中。
半晌又忍不住饱含希冀地问:“你说,她真的喜欢那个荀毅吗?”
……
奚娆命黑妮把自己送回寝宫,刚倒在床上,全身的血液便朝下半身涌去。
下药之人似乎并不在意这药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用的是药性极为猛烈的药粉,乃至于她浑身仿佛被狠狠揉搓过一般,火烧火燎地疼。
但最可怕的还不是疼,而是酥麻与痒。
那种钻心蚀骨的痒,从骨头里往外勾,顷刻间便引出了她的情谷欠。
“公主您没事吧?怎么您的脸这么红,该不会是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热吧?”黑妮好心把手贴在她额头上,顿时被烫了一下。
“不好,小的这就去找绿雪姑娘,让她帮您请去郎中!”黑妮旋风似的走出房门,只留下奚娆一个。
奚娆本能地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这药性实在太猛了,她身体几乎快要炸开,浑身都是冷汗,急需解药或者……一个健壮温柔的男人。
她挣着想要站起来,去衣柜里找一瓶药缓解症状,但刚依着床沿站起身,双腿就软得阵阵发抖。
好不容易迈出去一步就跪在了地上,此时,一道男人的说话声从外面传来。
荀毅竟然追过来了,奚娆急忙垂下头。
他是自己的面首,今晚本来就是该有肌肤之亲的,可他似乎是看出了自己的冷淡,所以想出这种法子,想要尽快坐实他们的关系。
奚娆一向倔强,越是想要逼迫她,她越是不可能让对方称心如意。
而且祁狅的尸首还并未被找到,倘若真有奇迹发生呢?
她要是真的和荀毅发生了点什么,他们将来的距离将会越来越远。
不行,她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奚娆挣扎着回到床上,用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床板的机关,咚一下掉在了密室的床铺上。
这个机关,她曾经封死过,但自从祁狅失踪以后,她又鬼使神差地给解除了。
把脸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再也顾不得任何,把手……
明明被汹涌的情谷欠折磨得痛苦不堪、神志不清,可她就是迟迟宣泄不出来。
奚娆开始本能地撞头,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好受些。
荀毅,这笔账她记下了!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她依稀看见了一个高大熟悉的人影。
等回过神的时候,奚娆已经扯住对方的衣襟把他拖拽上床,扑倒在自己身下,急不可待地扯开此人的腰带与亵裤。
突然,奚娆打了个激灵。
她在干什么?
荀毅不行难道其它男人就可以吗?
不,只能是祁狅,除了他谁都不可以!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