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害怕。
哭了半晌,她心绪稍缓,打算回去那个山洞里暂避一避。已经狼狈至此,又脏又臭。
在山中野惯了的人一向喜欢娇娇软软的女娘,而她现在是一个徒手戳死蛇的悍妇,且就算山老大把她抓回去,应当也没了兴致吧?
她费力从泥泞中爬起来,打算沿着原路折返,却隐约听到了几声狼啸。狼啸。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粗浅地知晓,狼与蛇不同。
了她的腿,她握着簪子的手尚能活动。
狼是群居动物,而先前她之所以没被那蛇绞杀,盖因它对付人类的经验不足,先攀上且它并没有长的很大,或许是一条初出茅庐的蛇。
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但若让她以一簪之力抵挡狼群,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不可能也要试一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紧紧握住了已经被大雨洗涮干净的簪子,小心往山上走。来越近的粗重喘息。
她警惕地留意着周遭,狼啸声并没有再次响起,身后却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以及越溅起水花,水滴复又落进泥土,最终定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与此同时,她回身以簪子狠狠划过去。
那人没有躲。
"沅沅。"几乎沙哑得不似他寻常的声音。
她怔怔站在原地,见他一手执剑,剑鞘早已不知丢在了哪里,整个人亦是狼狈,但比自己还是要干净许多,唯有袍角染着已经沉黯的泥污和血色。腰腹上的鲜红亦渐渐渗了出来。
是她方才下狠手划的。
似晕开了一枝红梅,妖冶至极。
“沈......她开口便带出了颤音
他没在意她为他添的新伤,一把把她揽进怀中,抱得很紧,似要把她融进骨血里,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贴在她耳廓上的嘴唇有些颤抖,须臾间,她听见了极轻的一声:“好找到了。
宁沅有些恍然,簪子自手心滑落至泥泞里。
不论是风雨雷电还是丛林野兽,此间的恐惧悉数灰飞烟灭。前一瞬,她还觉得自己险象环生,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悬着的心好似找到了安处,她对他总是带着几乎本能的信任。
可恐惧彻底散尽时,更大的难过却自心底泛了上来,她在他怀中抽噎哭泣着,由小声呜咽转为嚎啕大哭,他只耐心地等着她,一次又一次用冰冷的指尖拭去她脸颊上的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吓坏了吗?你怎么会掉进机关里?”“我带你回去。”
宁沅点了点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不喜欢和那种粗野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你和我和离就行。”
沈砚:“....."
*
宁沅局促地坐在热气缭绕的浴桶里。
片刻风雨之时,她听见三娘唤沈砚为"大当家"。
他抱她回寨子的时候,大雨丝毫未有减弱之势,三娘带人执着伞候在门前,为她遮蔽....所以他口中的压寨夫人,本来就是她?
她提心吊胆半日,折腾出这样大一件乌龙,还弄伤了他。她自责又愧疚,心想为什么当时不能好好问个清楚,又暗气他也不与她提前说明白。的发时,气又散去了不少。
但当她借着仅燃的一根烛火,透过缭绕水汽,看清沈砚紧抿着的苍白唇色和被雨尽湿令她有些害羞,却也没有抗拒。
修长如玉的手指拨起涟漪,他握住她的肩,借着烛光查看她的伤势,这样细致的端详许是见她并无大碍,他始终紧绷的神色稍有些松动,站起身似要离开,宁沅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扑腾起一片水花。
“你要去哪里?"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去换件衣裳。
"
“你的伤.....她指了指他的侧腰,“疼不疼?”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以示安抚:“不碍事,我待会儿再来看你。”膏,
加之他身上上的药,一齐盖去了他身上清冷的梅花香,倒像摇身变成了药罐子。待她沐浴罢,换了身干爽的衣裳,他果然如约而至,带着一碗味道更浓重的姜汤和药她咕咚咕咚地喝了姜汤,他又为她在擦破皮的地方小心涂了药,而后一齐与她躺在了床上,把她圈在怀里。
半晌,他道:“我十五岁的时候,与太子殿下秋你时,曾遭遇了旁人所设的陷阱。”沈砚甚少谈起从前,宁沅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打算好好听一听这个故事。“那时我们年少气盛,只想着去深山里得个更大的彩头,并没有带太多随行之人,结果便被吊在了一片人迹罕至的丛林里。"
"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害我们之人怕被当时的陛下追查,故不敢亲自动手,特亲设了猎户所用的捕兽网,待我们中了圈套后,夺去了我们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