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天的晾晒,
那破旧的毯子软和了不少,其中气味也小了不少。
至少不像是之前那般刺鼻。
烧尸匠整日与炉灰子为伴,干净不得,但这并不代表着他陈初一没有追求。
一身的污垢,满头的虱子,还有那在烧尸房中落在身上的尸灰
这一想
陈初一浑身难受。
“要不下运河洗一遭?”
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陈初一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说这一城的屎尿都流了进去,单单就是那横死的尸体这城内的运河就不知道吞进去了多少。
白天的时候还好,这到了晚上
住在河畔的住户经常听到其中有人哀嚎,有人吟唱,总之,这白天还是颇为热闹的运河,到了晚上就显得有些阴森恐怖了。
“吱呀,吱呀!”
不大会功夫,
隔壁又响起了床板晃动的声音,陈初一知道是隔壁的歪脖回来了。
“咋不累死你个孙子!”
嘀咕了一句,陈初一翻了个个,一双瞳孔没有聚焦般的盯着窝棚缝隙处从外面透进来的光亮。
来到这方世界也有几天的时间了,上一世的霓虹,这一世灰暗,陈初一想了很多,也思了很多。
迷糊间换成一句抱怨。
“呼!”
“这该死的世道!”
日月轮转,数日已去。
几日来,
烧尸卫所中平淡如常,没有起尸,没有补录,这让那班头王虎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这倒不是说他心疼了还好。
压不住上头怪罪下来,遭罚是小,掉脑袋是大。
烧尸所安稳几日,而城里面发了两件不大也不小的事情。
其一,
就是最近城里面闹出来个啥三太奶教,单说教派异徒也没啥,食不果腹年代,管你怎样。
可是这个太奶教派进城掳掠孩童的时候竟然把一位告老还乡老官员的小儿子给掳走了。
这老官员虽不在职,可门徒不少,其中府城有实权的不下三位。
得!
三班人马全部出动。
可惜
孩子是找了回来,但被掏走了心肝,吓得这刚带上了绿帽子的县太爷两日没敢合眼亲自坐镇指挥,
宁错一窝,不放一个,
数日时间抓捕数十异徒,一番拷打之后丢进了牢房,就等着上头批书开刀问斩!
其二就是城中的两个地头蛇帮派不知因何事起了冲突,起先也就是
不知道怎地,后面堂主之流也开始上场。
要知道城中帮派之中是有不少头挂诨号的自诩是江湖好手,诸如七狼八豹九虎十三鹰之流的。
好家伙,
岸上,河里,丁零当啷的那打的叫一个热闹。
啥?
县衙的人没去?
去了,
当然去了。
冲突刚起的时候就去了一班房的捕快,可到了地方那也是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拍手叫好。
待到打的差不多了,便象征性的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青皮回去交差。
烧尸所中。
陈初一从房中出来,把捞出来的骨灰倾倒进了一个铁桶之中。
数日时间,烧尸数具,收获是有,可也不大。
其中烧尸夺寿六十七载,
没辙!
这个时代下普通人活上个五六十载那就算是高寿了,这夺取寿元自然不多。
除此之外,
还有几样技能。
一个橱子身上掠夺而来炒菜手艺,一个是从铁匠身上夺来的打铁技能,还有一个锁匠的开锁能力。
陈初一想着,以后自己即便是不在这烧尸所里面工作,单凭这些技艺也能混个吃喝。
“哎!”
“初一,你小子楞啥呢,不知道今天啥日子?”
这时,
院中张麻子呼了一声。
“今天啥日子?”
脑海中思了一下,陈初一反应了过来,算上前主不觉间自己来了半月时间,
这是到了月底开响的日子了。
烧尸所门房前,班头王虎看着一壶清茶,倚靠着一张高背椅上,旁边这是一个暮年小吏。
“老冯头,上点心,你这算盘珠子也别拨错了!”
闻言,
那挂职于六房的暮年小吏自信一笑露出口中仅有的两颗大黄牙:“您就放心吧虎爷,这行饭我吃了大半辈子了,可从来没被磕掉过一颗牙。”
说完哆哆嗦嗦的翻开记账册子。
“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