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七房空缺!”
“丙六房空缺!”
“加上方才的丁二房,仅是一下午的时间就有三处烧尸房起了尸!”
“呼,看来过了午时烧尸真的是拿命在搏!”
一声感叹,
陈初一拿起了铁锹把烧尸炉里面炉灰给清理了出来。
做完了后续的工作,陈初一候在了院落一旁,待其看到了一道身影从中走出便跟了上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而两世为人的陈初一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
值得一说,陈初一出院之前顺手在那装有用来防腐的生石灰袋子之中掏了一把。
黄昏下,
夕阳染城,
走在一处窝棚区内的陈初一身影被拉的老长,前面不远走着的是一位方脸络腮汉子。
汉子心情不错,踱步间嘴中还哼着不知名的荤曲,而这人正是从烧尸所中出来的李二。
不时,
李二到了一处窝棚跟前身子一矮钻了进去,随之内里响起了一个妇人的动静。
“呦,还记得人家啊。”
李二道:“瞧你这话说,我李二除了烧炉灰子,心里面最惦记可是你呢”
妇人稍有娇怨:“呵,昨儿也不知道是谁去了那胡同里厮混了一夜,咋了,今儿咋不去了?”
李二辩解:“定是你看错了人,我这心里面装的是你,哪里有心思去胡同那面耍!”
“哼!”妇人不依。
“过两日爷们我开了饷带你去内城的铺子吃一顿。”
“真的?”
“当然,来让爷看看,这两天没见瘦了没!”
“外面天还亮着呢!”
“不打紧。”
随着妇人半推半就的嬉笑,不大一会的功夫,小小窝棚就被顶的吱吱作响。
听到来了这一出
陈初一寻了一处拐角逼仄地方坐了起来。
在窝棚区内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处容身之所的,其中还有不少露天而席居无定所之人。
他靠在那里倒也没人注意。
就这般,
那李二像头老牛一般耕耘不知几何,待至夜幕降临,繁星满天,李二提着裤子从窝棚里面钻了出来。
“李二,过几日你开饷钱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方才所说!”
李二面色不耐撂下一句记着呢,便迈着方子步离开了这处窝棚。
月黑风高夜。
潇洒一番的李二哼着小曲走在一条狭小巷子内,待其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忽的一道身影迎面扑来。
接着石灰扑面双眼刺痛。
李二还未看清面前是何人心窝一痛口中一甜,便脑袋一歪不省人事。
翌日清晨,
烧尸所中,
王虎看着面前的一具尸身心呼可惜。
要说在这卫所里面死了几位烧尸匠倒也是件平常事,可面前躺着的这位与其他泥腿子有些不同。
四大九小一共三十六间烧尸房隔三差五都会有死人补缺,能长久活下来不多,而面前这一位就是其中一个。
没想没有被尸体霍乱而死,到头来却死在了外面。
“呵,这李二平日行事好逞口舌,看这一脸的石灰怕是与城中一些善用下三滥的泼皮起了争执被殴打而死。”
身侧的一个差役打量了一番李二的尸身后开了口。
王虎抬眼看去,眼中鄙夷一闪而过:“你掀开尸体身前的短衫再看看”
闻言,
那差役照做,而当其掀开李二衣衫,看到其胸口处浮现淤紫的掌印后有些愕然。
“这”
王虎道:“胸口塌陷,浮有掌印,其他各处无伤,显然是一击毙命,而有此等掌力之人放眼全城怕也只有那黑水帮的开山掌了!”
“黑水帮?”
听到黑水帮那名差役不觉的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要是换做其他的线索,他或许还能以此要挟得来一些银钱,至于说黑水帮,而且还是习练了开山掌的核心成员?
嘶
还是不沾为好。
王虎见他这模样心中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同僚心中所想他怎又不明白。
这李二与他是能说上几句话,但也仅此而已,为了一个无所轻重的泥腿子再去招惹那势力极大的黑水帮压根犯不上。
其中轻重,他拎得清。
再退一步讲,乱世之下,每日都有死人无数,一个毫无根脚的底层泥腿子死了便就死了。
这李二如此,满院的泥腿子亦是如此。
这年头,最不值钱便是人命了!
很快。
数十名烧尸匠便鱼贯而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