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热水,你用热水洗。”
八月底,北方早晚已有凉意。
穿着短袖小跑回来的苏蕊,打了个寒颤。琢磨着得翻出春秋衫穿了。
“给你。”苏红佩用草纸包着五六根江米条,放在苏蕊手里:“就这些了。我娘还说郭家荣不厚道,带来的江米条让他吃了大半。”
说到这里,苏蕊来了精神,跟她蛐蛐郭家荣父子被痴傻男子打了的事。
“啊,那你还是别吃了,谁知道怎么来的。”苏红佩拿走江米条放在窗户下的小桌子上打算扔掉。再好的东西,不是好来的,她宁愿不要。
苏红佩上了小炕,转头跟苏蕊说:“这些日子我娘疯似得要给二妹找人家,刚才俩人聊的好欢畅,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妹要出嫁了。”
苏蕊不以为然地说:“她也快二十二啦。”
说完瞅了苏红佩一眼,也不知道苏红佩的相好到底什么时候来提亲,已经拖了四五年了。换成普通人家,孩子都能生俩了。
苏红佩心思单纯,叹口气说:“她老爱跟你比较,你俩要是能好好相处,我也不至于夹在中间了。你也得有点成算。”
苏蕊洗漱完,也爬上小炕,将炕柜里的小布包拿出来,欣赏自己积攒的碎布头,嘴里嬉笑着说:“你这话说的稀奇,咱们家里最没成算的就是你啦。”
苏红佩也不生气,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村里广播放着《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优扬的音乐让清晨多了几分期待和力量。
苏蕊难得起个大早,揣个地瓜面窝窝头捡了鸡蛋放在窗台就精神抖擞地出门了。
她想知道,昨天郭家荣挨打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书中并没有写,只是一笔带过。
不辜负她的期待,早起的妞儿有瓜吃。
村口已经聚集着六七位妇女同志,有鼻子有脸地说:“哎哟,脑袋瓜子肿得有猪头那么大,姹紫嫣红的色彩,看着就——”
“漂亮极啦!”苏蕊笑嘻嘻接话。
她一开口,妇女同志们哈哈大笑。小坝村对庆男村的人同仇敌忾。
不大会儿功夫,她们已经把郭家荣的惨样刻画的入木三分。
苏蕊早就想揍他,她爹的捕兽夹子在床底下放着,打算哪天引郭家荣到山里把他吊起来打一顿,让他打消继续追求的心。
反正她不怕郭家,郭庆旺早晚玩完,郭家荣为了吃口热乎饭,反而成了中年大姐的上门女婿,成天被调/教,嘻嘻。
没想到她还没出手,郭家荣多行不义,拿着痴傻男子的江米条献宝,还吃了那么多,不挨揍才怪。
她们说着话,到了上工的时刻,郭庆旺不负众望,肿着一边腮帮子出现了。老眼浊珠下挂着水肿的黑眼袋,浑身都是烟味。
他身后远远站着痴傻男子,好在这次有人在边上陪同。这倒让苏蕊惊愕。本还以为打了人后能被关上一段日子呢。看来痴傻男子家中挺有本事,也很疼爱他。
干活时间,苏蕊察觉到不对劲儿。
跟在痴傻男子身边的几个人不停地往她身上扫。其中有一对中年夫妻,看起来跟痴傻有几分相似,估计是他的双亲。
苏蕊回忆书中的情节,这段时间应该是原主被嫁到深山里,并没有痴傻男子出场的机会。
苏蕊琢磨不透,也就不琢磨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哪里都不会去,扎根小坝村,又安全又不会重男轻女,以后还会很兴旺!
干到中午休息时间,苏蕊要回家吃饭。
家中干活的劳力不包括苏玉琴和苏嫦娥。苏玉琴说自己是一家之主,不愿意干活。苏嫦娥说自己有哮喘,也不能干活。她们成日里在家里研究谁家儿子好,却也是不做饭的。至少不给苏蕊和苏红佩吃。
苏红佩把玉米碴子粥端给苏蕊喝,低声说:“门外面怎么老有人晃荡?”
苏蕊放下碗,抓起墙根的锄头往外面走了一圈,没看到人。
这又跟被痴傻偷看的时候感觉一样,苏蕊胆子大,喊了声:“是谁?”
说一千道一万,她没想到会是郭家荣。
郭家荣从木栅栏外面站直身子,毛毡帽压得低低的,戴着口罩,闷声闷气地说:“是我是我,你小点声。”
苏蕊乐呵呵地说:“天蓬元帅大驾光临呀。”
“祖宗,别跟我开玩笑了。”郭家荣左右看了看,飞快地说:“我劝你看清楚现在的形势,最好答应我跟我处对象,我带你去县城亲戚家住上一段时间!要不然你就等死吧!”
苏蕊听到这般晦气的话,小手已经扬了起来:“呸呸呸,信不信我抽你!”
郭家荣急迫地说:“傻子缠定你了!还说谁跟你好,他就捅了谁!”
苏蕊正要说话,斜对面黄泥墙上忽然翻过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痴傻男子。
他双手握拳在空中挥舞,嘴里念叨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