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芸琅从老侯爷的院子出来时宾客刚散,身后跟着两名抬着箱子的侍卫,沉甸甸的一大箱东西。
府里的人都知道,老侯爷院子里的侍卫都是他从战场带回来的,是真杀过人的,哪怕身有残疾也没人敢小瞧了。
一路上下人们见到邵芸琅不再忽视无礼,而是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想也知道,有老侯爷的宠爱,这位小主子终于要翻身了。
到了沐园,得到消息的丫鬟婆子全都站在院子外迎接,这是邵芸琅第一次见全了自己院子的下人。
她之前有两个大丫鬟,四个粗使丫鬟,还有两个老嬷嬷,如今少了一个大丫鬟,这院子也还有七个人,可除了青碧,她一个也叫不出名字来。
“把东西抬进去,再给两位侍卫大哥包一份点心。”邵芸琅朝青碧吩咐道。
有个婆子嫌她太小气,小跑过来跟她提议说:“姑娘,这两位可是老侯爷身边的人,怎么能用一包点心打发了呢?”
邵芸琅嫌弃她一口黑牙,退开一步问:“那以你的意思呢?”
“当然是得赏几两银子。”
“哦,我没钱,你替本姑娘赏了?”
“这……”那婆子讪讪一笑,一脸尴尬地退开了。
邵
芸琅之前没腾出手来管院子里的下人,她不受宠,做再多也不抵蘅芜院那边一句话,不过以后院子里的好东西越来越多,那就容不得那些偷奸耍滑的下人了。
“你们随我进来。”邵芸琅进屋后往椅子上一坐,看着站没站相的丫鬟婆子们,对青碧说了一句:“去后院取点碎石子来。”
青碧不解,但也不敢多问,领着一名小丫鬟出去了,没多久就提着一桶小石子进来。
“在每个人前面放一些,接下来我问的话都老实回答,如有撒谎,就跪在这里不要走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二姑娘脾性软,也没多大本事,他们向来是不怎么听话的,而且也轮不到她们亲自伺候姑娘,今天这是怎么了?
但眼看二姑娘要翻身了,丫鬟婆子们不敢反驳,低头应诺:“奴婢们不敢。”
邵芸琅手里端着茶杯,杯盖轻轻动了动,发出清脆的声音,只听她淡淡地问:“今日院子是谁打扫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答话。
邵芸琅将茶杯重重放下,冷脸问:“青碧你说,负责打扫院子的是哪个?”
青碧低着头回答:“是……应该是李婆子和二丫轮着来。”
“李婆子?”
刚才给邵芸琅出主意的老婆子站了出来,低头含胸地回答:“是老奴,今天府上办喜事,后厨的人将老奴叫去帮忙了。”
另一位皮肤黝黑的小丫鬟也站了出来,战战兢兢地回答:“姑娘,今天逢单,本该是由李婆婆扫院子的。”
“你这个贱蹄子,我不在你就不能先扫了?我看你就是想偷懒。”李婆子指着那黑脸丫头呵斥道。
“不是的,我……奴婢今天忙着洗衣裳,没空打扫院子。”二丫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碎石子戳着膝盖,钻心的痛。
“你叫二丫?”邵芸琅单手撑着脑袋说:“这名字不好,你以后改名叫墨香吧。”
一屋子下人集体懵了,青碧赶紧提醒邵芸琅,“姑娘,大少爷身边的书童也叫墨香。”
“嗤,一个下人而已,还犯了重名的忌讳不成?”邵芸琅虽不记得这些丫鬟婆子了,但她会看人,二丫明显是四个小丫鬟里最老实的。
“以后你就负责打扫我的卧室和书房,院子让李婆子扫。”
得了新名字的小丫鬟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膝盖的痛也忘了,磕头道:“多谢姑娘,墨香会好好干的。”
“起来吧,以后
除了青碧和墨香,任何人未经本姑娘允许不得进出这间屋子。”她抬头扫了一眼其他人,又问:“今日都有谁进过这间屋子?”
一片沉默,没人回答,是不敢也是不屑。
“我屋里丢了一块玉佩,上好的和田玉,上面刻画着鲤鱼跃龙门,谁拿了?”
一听丢东西了,大家不淡定了,纷纷表示不是自己。
“姑娘,奴婢今日辰时是进过您屋子,不过那会儿春熙姐姐来了,奴婢进来奉茶的,之后就没进过了。”
邵芸琅讽刺地笑了,她都没喝过这丫头送过的茶,春熙一个丫鬟倒是比她有面子。
“跪下!”邵芸琅说完,见她没动,冷笑一声:“看来是使唤不动你了,行吧,收拾收拾出去吧。”
那丫鬟抬起头,梗着脖子大声说:“姑娘,奴婢好歹是由夫人指派过来的,您无权赶我走。”
“是吗?”邵芸琅从头上摘下一朵珠花,往桌子上一扔,“谁给本姑娘按住她,再打上二十棍,这朵珠花就赏给谁。”
这珠花是邵宛卿的,看着不起眼,也值个十几二十两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