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暗地里的那些心思被一个小子给戳破,鬼婆再怎么想相安无事地甩掉他们,亦是由不得对方在她的地盘放肆。
“如你所言又如何?”
那双混浊的眸子里闪动着嗜血般的幽光,冰冷的手指朝外一指。
“做不做生意我说了算,今夜要么你带着她走,要么两个全留下来。”她发出最后的逐客令。
声音冰冷似铁,丝毫不给商量的余地。
靳百川并没有把鬼婆的威胁放在眼里,挑衅般地正面迎上她的目光,笑容轻松:
“我们二人虽是势单力薄,不过多少都有些自救的本事,并非待宰的羔羊,能否留下我们两个,得看前辈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黄口小儿,这里不比京都的闹市,你以为你还是白日里荣华傍身的富家子弟?”
宛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鬼婆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在鬼来鬼往的地盘上,只需我叫唤几声,说是有朝廷的卧底混了进来,外边的自会有人立马会冲进来取你性命,你还以为凭着自己的那点功夫能够安然无恙的脱险吗?”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和她一样做黑色生意的人多了
去了,她在鬼市干了那么多年,可没少做过借刀杀人的事。
尤其是这里的人,向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所以近年来,朝廷派来的人基本都被暗地里解决干净了。
心里思忖着,鬼婆最后的一点点耐心消磨殆尽。
眼底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杀意。
与此同时,在她最春风得意之际,却是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是吗?”
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靳百川身上的鬼婆,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的不对劲。
如鬼魅般出现的长境,手中抓着一个琉璃水晶瓶,他不知何时走到了鬼婆身后,手中的匕首直直抵在她的脖颈间:
“老人家,且看你说话快,还是我的手快。”
除此之外,他的另外一只手里举着一个琉璃瓶。
几乎不用多作思考,从那熟悉的琉璃瓶身,褚瑶便可看的出来长境拿的是鬼婆放在柜子上的瓶子。
见状,她立马挣脱开靳百川的怀抱,朝着长境冲了过去。
“可以啊,来得挺及时,我还以为今夜要和你家主子交代在鬼市了。”
靳百川邀功一般地摇着自己的钱袋子,
“进来我就看出来她有问题了,所以一直让你拖延着她,自己静观其变,伺机悄悄摇人。”
“怪不得你进来后不发一言,到头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人。”
甚至是鬼婆动手那会儿,他仍旧坐怀不乱。
该嚣张继续嚣张,只有自己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了。
原来是在背着她谋划大事呢。
接过长境手中的瓶子,褚瑶邪气的笑了笑。
“不知道这些小家伙吃不吃自己的主人呢?”
瞥了眼对方瓶子里装的东西,鬼婆背脊刹那间窜过了一抹冷意。
那可不正是那丫头要问的毒痋吗?
食人心肺,嗜人筋骨的毒痋。
观察到鬼婆的脸色变了又变,褚瑶明白瓶子里装着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摇了摇瓶子里的东西,黑色的小虫子经过那么一晃荡,好不容易餍足的它们再次躁动了起来,疯狂的在瓶中不停蠕动的模样,叫人头皮发麻。
褚瑶假装要打开瓶口,吓得鬼婆急忙出声恳求:
“别别别,姑娘的手可要拿稳了,老婆子方才不过是在和你们开玩笑罢了。”
“开玩笑?”某人的话明显惹得褚瑶
不愉快了,她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故作不解,“那我也和你开开玩笑好了。”
打开瓶口,褚瑶这次直接平举着琉璃瓶,把瓶口对准鬼婆的耳朵。
狂躁不已的毒痋似乎闻到了外边的新鲜空气,它们动作更加频繁,好像要立马从里边爬出来,钻进人的五脏六腑中美餐一顿。
本身毒痋足够吓人,加上褚瑶特地把瓶口对准鬼婆的耳朵,听觉一下子被放大,即便毒痋还在瓶子里没爬出来,光是听着它们爬动的声音,她都快恐吓得没了半条命。
不顾一侧抵着利刃的危险,鬼婆偏转方向,拉开她和毒痋的距离。
纵使是她的脖颈已然划破口子,鲜血不止:
“不不不,不是开玩笑,千错万错全是老婆子的错,你们二位要打探的信息,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你们能饶我一命,今夜过后,我们双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好?”
换上了一副哀求的腔调,现在的她哪里像开始一样气焰嚣张。
低声下气的姿态,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褚瑶生气,把那一瓶子的毒痋倒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