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又捧起酒坛继续倒,忽然,一支细长白皙,关节分明的巴掌微微摁住了酒坛。
“是谁?是谁打搅本姑娘喝酒!”她带了醉意的撒泼。
那只巴掌取过酒坛,倒了在碗中,递于她。
“即便不心痛这千金酿,亦不要在夜风中湿了衣袍。”温儒的声响自前边儿传来。
她抬眼,独孤凌长身独立地站立在前边儿,锦布白裳在夜风中蹁跹然然,衣袍翻飞。若画的眉目,俊朗的面颜,月色中似带着疼意。凤睛微敛,长长的纤睫掩去目光。
袖子上皆都染上了水汽,好像已然在夜色中站了许久。
他给自个儿亦倒了一杯,仰头饮下。
“你”辛芷妍寻思到了他还受着伤,阻拦。
“我无碍。”独孤凌摆摆手,“皆都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可,芷妍,起码还可以逃避呀。”
“呵呵,堂堂亲王大人还有想逃避的事儿么?”
独孤凌笑笑,笑意无可奈何却依然温侬。
辛芷妍瞧瞧月色,“是呀,逃避。”
“为他,值的么?”
“值的么?”辛芷妍重复了一遍,“我有啥法儿。”
她捧着一杯酒,跟一开始的豪饮不同,这回是小口小口浅尝辄止
,说:“独孤凌,你可曾有过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原先她对他是一见钟情。
独孤凌回寻思起自个儿初见她的那一晚,她满身脏污,面上乃至还有一道狰狞可怖的疤印,可那对闪闪亮亮的瞳孔令阅人数不清的他心一动。
这应当即是一见钟情罢……
辛芷妍继续说,讲了非常多,非常多他跟她当中的相处。从相识,到相知。她微微地讲,他静悄摸摸地听。酒一杯一杯喝完,他总是一言不发地满上。作一个好听众。
辛芷妍愈说愈忧伤,声响逐步哽咽,最终眼瞧着天,泪滴抑制不住地从眼尾淌下。
看着她的泪滴,独孤凌楞住,这还是他看着她第一回哭呢。那样坚强聪颖的人,原先亦是会哭的么?
瞧着那一枚枚晶莹的珍珠,他只觉的无比较的心疼,虽然那不是为他而流。
独孤凌走向前,用袖子扶去她眼尾的泪珠。辛芷妍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何必这样委曲自个儿呢?”
“我在这儿,真的啥皆都没……”
独孤凌不晓得她讲的“在这儿”是啥意思,可直觉地觉的她讲的应当不是太师府。
“你还有我,可是你从来皆都不在意。”
独孤凌
自嘲地笑笑。
“芷妍,来我身侧好不好?我会保护你,会照料你,我不会要你哭。芷妍,来我身侧。”
独孤凌缄默了片刻,终究缓慢地说。语调间,是无比较专心的真挚。
怀抱中的人楞住,他却不再允许她逃避,他蹲下 身,跟她平视。
捧起她的脸,目光温侬却带着偏执,“来我身侧,好不好?”
辛芷妍有些个惶乱,企图垂下头去。逃离他这温侬似水,几近能溺死人的视线。
“你不要这般,我,我,我不晓得。”
瞧着她逃避的态度,她从来不想正视他独孤凌的感情,独孤凌薄怒,扳过辛芷妍的肩头。
“你敢说你从来便没对我动过心?!”
动心?是有的罢。
可辛芷妍不想坦承。
“你究竟要逃避到啥时候!?你有没想过,你对肖子默的兴许仅是某类执念!”
执念?
这词像平地惊雷,在辛芷妍的心目中惊起了巨大的波澜。
对肖子默,她确实有某类巨大的执念。从初见,到每一回的相遇,好像心目中总有着巨大的牵引力,推动着她一步步追逐着肖子默。即便遭到肖子默的冷遇亦毫无气儿馁。
她又何曾直视过自个儿的心?
“我
”辛芷妍征楞。
瞧着她的神情,独孤凌浅笑。阅人数不清的他又怎会瞧不出辛芷妍的心目中所想。
非常显而易见,她跟他皆是有动心。只是由于肖子默
怒气儿逐渐消散,眼底又恢复了沉静。
他的几个问题便已然震的辛芷妍喘只是气儿,只是亦确实说到了一下上。问的问题句句致命,直戳辛芷妍的心底。辛芷妍目光已然茫然,酒气儿亦逐渐上了头。
独孤凌不晓得方才那些个话,她听进去了多少,可瞧着脸前满面泪痕的佳人,他只觉心疼。
独孤凌站立起身,辛芷妍依然呆呆地坐着。他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体上。
“夜深了,不要着凉,快回去睡罢。”讲着便扶起她。
辛芷妍亦是微醉,任由他扶着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