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冀却道:“殿下以为冯冀能是什么人呢?为官十余载,也不过还是个六品司马而已!”
宋君戍道:“六品的司马,竟对王都的事儿这么清楚?甚至连孤出身之时的事儿都有所耳闻?”
冯冀道:“恰好有几个同僚后来平步青云,在王都为官了!”
冯冀的解释,宋君戍并不相信。
以冯冀这种孤高的性子,如果同僚平步青云,他又如何能与他们还一直保持亲密关系?
蘅芷也对冯冀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
因为蘅芷发现,冯冀自从进了这里,见了宋君戍开始,就一直表现的很不同。
袁思长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可冯冀似乎没有,他一直都太坦然了,不是不尊敬宋君戍,而是一副见过大世面,所以不惧太子的样子。
冯冀究竟是什么背景?
宋君戍自然也是这样好奇的,所以便继续问道:“以孤看,冯司马不仅有才,还是个很有志向的人,怎么会甘心于区区六品司马?”
“殿下过奖了,微臣就是没什么才能,才只能当六品司马!”冯冀继续跟宋君戍打太极。
袁思长看了一眼冯冀,心想冯冀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不和宋君戍坦言自己的身份呢?
宋君戍笑了,道:
“孤可不想与无才无能之人为伍!”
冯冀被将了一军,微微有点下不来台。
“虽然微臣没有大才,但也可供殿下驱使,至少在淇州,殿下还是需要用到微臣的!”冯冀道。
宋君戍挑眉,道:“你是看准了孤无人可用吗?”
冯冀赶紧摇头,道:“殿下误会了,殿下身边自有能人可用,只是微臣对淇州毕竟比殿下的人熟悉,殿下来淇州办事,自然需要有个对当地风土人情,官场以及民间都了如指掌的人来替您办差!”
宋君戍问:“冯司马是不愿意向孤说明你的身份?”
冯冀略有些为难,道:“殿下可以容微臣暂时不提吗?”
宋君戍听他这样说,便知道他也有为难之处,所以也就作罢了,道:“也罢,孤就不问你,但有一点,孤希望你除了你自己的事情之外,对别的事儿不要有任何隐瞒!”
“微臣谢殿下体恤,微臣定当尽心竭力,为殿下效劳!”冯冀道。
宋君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道:“二位请起来吧,既然你们愿意为孤效力,孤也就不和你们客气了,你们今日早些回去休息,明天开始将淇州的灾情以及死亡人数整理成一封折子,送给孤看!”
冯冀和
袁思长立刻应了。
“孤就不留你们了,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莫让人发现你们在行馆多留了一会儿!”宋君戍暂时还不想让淇州的官员引起戒备。
里面有多少人沆瀣一气,想要阻拦他办好差事的,他目前还掌握不准。
其中必有人和王都的敌人关系密切,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地阻碍自己,甚至想要从赈灾之事上攫取利益。
宋君戍是绝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宋君戍亲自将两个人送至厅堂门口,道:“孤只能送你们到这里,我会让人带你们从小门出去,孤明日会安排专人与你们联络,咱们尽量低调行事,等孤了解清楚淇州的情况之后,再做打算!”
冯冀道:“殿下放心,明日的折子,微臣会将淇州的情况如实禀告,必定让殿下对此地了解个七七八八!”
“很好,有劳冯司马和袁县令呢!”宋君戍拱手道。
二人也赶紧还礼,然后由昆仑领着,匆匆离开。
宋君戍站在门口,神情无比沉重。
蘅芷走过来,问:“殿下,是在为赈灾之事担忧吗?”
“情况比孤想的还要棘手,淇州以刘安为首的利益集团,怕是不会让孤顺利办好差事!”宋君戍通过今晚的接
风宴,已经有所感知了。
虽然那些人表面上对他逢迎,好话说尽,可是内心却很排斥他。
一个个都是口蜜腹剑的主,尤其是那刘安,对宋君戍极为戒备,好几次都避开了宋君戍问关于灾情之事。
宋君戍未免引起他们更大的戒备,索性也就不追问。
可是他怕今晚自己见过冯冀和袁思长的事儿被人知道,会引起他们的警戒,从而导致后面的事情更加难以开展。
淇州的官场,比他想的要黑暗要复杂,究竟谁是人谁是鬼,他目前还不能尽数分辨。
前路漫漫,宋君戍也不得不感到忧心。
蘅芷鼓励道:“殿下,担忧也无济于事,事情要一件一件做,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这时一件苦差事,不必太担心,早些休息,咱们的战斗才要刚刚开始呢!”
宋君戍点头,问:“你呢?打算从何下手?”
“我?我打算带紫苏去青崖县!”蘅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