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出身名门,规矩礼仪想必是极好的,肯定不会纵容属下这样轻慢无礼,目无尊卑,如你这样的奴婢出来耍横,恐怕柳夫人知道了,脸面会被你丢尽!”蘅芷毫不客气地道。
柳如昔听了,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来,道:“紫蔻,不得无礼,还不给太子妃道歉!”
柳如昔可不是给蘅芷面子,而是听不得有人说柳夫人的不是。
况且蘅芷说的也没错,紫蔻太不懂礼数了,当着太子的面,竟然这般胡言乱语,让她也好没面子。
紫蔻不甘不愿地低头,道:“奴婢失言,请太子妃恕罪!”
“我恕不恕你的罪倒无关紧要,但你记住了,这里是东宫,太子殿下当面,你不敬我,就是不敬殿下,殿下乃一国储君,你不敬殿下,就是不敬王上和国祚!”蘅芷将紫蔻的错无限放大。
同时也是警告柳如昔,不要真的不把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
宋君戍听了蘅芷的话,心头自然是舒坦的。
他自打回国以来,受过的轻慢和无礼如家常便饭,他从来没曾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这些都不过是暂时的,等他有朝一日君临天下,这些人都会后悔不迭,跪伏在他
脚边请求宽恕。
可从未有人如蘅芷这般,替他说过这样的话。
哪怕是楚雎儿,也最多投给他一瞥悲伤和感同身受的眼神。
唯有蘅芷,敢说这样的话。
宋君戍的心,是有所触动的。
她的脸忽然又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叠。
她也曾说过:他是一国太子,代表着宋国的尊严,岂容尔等轻慢侮辱?
在他受尽冷嘲热讽,受尽欺凌羞辱的时候,那个少女也义正言辞地站出来,力挺了他。
紫蔻暗自撇嘴,根本就没把蘅芷的话听进去,反而觉得蘅芷装腔作势。
柳如昔倒是听进去了,道:“太子妃这话说得有理,殿下的尊严,岂容一个奴婢践踏?紫蔻,姑母也不会纵容你的!”
紫蔻心里暗暗为柳如昔这话生了恼意,好个没脑子的柳如昔,她可是来帮她的,竟然帮着外人指责她。
不过紫蔻面子上还是道:“是,奴婢谨记在心,以后不敢了!”
柳如昔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宋君戍道:“殿下,紫蔻也是因着我中毒而太着急,才会口不择言,请殿下饶恕她!”
宋君戍露出温和的笑容,微微点头,道:“你躺好,不必费神!”
柳如昔又乖乖躺下来,
嘴角都是幸福的笑容。
宋君戍转而又问蘅芷,道:“那瓶雪肌膏可是你送给柳侧妃的?”
蘅芷看了一眼,然后道:“是,雪肌膏是南夫人相赠,这瓶未曾开封就送给了柳侧妃!”
“未开封就送过来了?那就是你也没有动过了?”宋君戍问。
“没有动过,雪肌膏一直都由碧鸢和双燕保管,我每日擦伤口时,也是她们帮忙的,我那瓶已经用得快没有了!”蘅芷道。
宋君戍又点了点头,问:“你是在什么情形下要将雪肌膏送给柳侧妃的?是主动相赠吗?”
蘅芷道:“当日在园子里偶遇柳侧妃,她被自己养的猫儿挠伤了手,怕留下疤痕,大约是听说我有雪肌膏,所以就问我讨要,雪肌膏本事贵重之物,又是南夫人相赠,若非柳侧妃主动要,我私心里是舍不得送的,但念及柳侧妃是自家姐妹,就忍痛割爱了!”
说完,蘅芷还露出了些许心疼之色。
宋君戍道:“既然不是你主动送的,你也不可能提前在雪肌膏里下砒霜了!”
蘅芷故作惊讶地问:“雪肌膏里有砒霜吗?”
“孙大夫在里面检查出来砒霜的毒!”宋君戍解释道。
蘅芷更惊讶了
,道:“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舍得在里面下毒呢?真正是暴殄天物啊!”
蘅芷心疼极了,仿佛比割了她的肉还要疼似的。
柳如昔也不自觉看向雪肌膏,眼里微微也有些心疼之意。
楚雎儿也道:“的确是暴殄天物!”
宋君戍道:“如昔,你自己肯定也清楚,太子妃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道你会向她要雪肌膏,她无端端也不会自己往这么金贵的雪肌膏里下毒,想来这毒不是她下的!”
柳如昔脸色微微僵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想,道:“药是巧云保管的,兴许并非是拿回来就被下了毒,而是后面有人趁我们不留意下的!”
巧云立刻应道:“可能是这样,毕竟雪肌膏放在匣子里,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看,谁知道什么人趁我不备往里面下毒呢?”
宋君戍道:“那就更不会是太子妃了,她在这东宫里没什么可用之人,又一直在养伤,至今腿脚都还没好利索,也不可能亲自过来下毒!”
蘅芷抿嘴微笑,表示自己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