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对一个人的影响着实很大,起码赵让一烦躁起来,他就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国字脸杀手看赵让这般模样,老成持重的笑了笑,说道:
“赵公子,在下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帮忙传句话。”
赵让根本不搭理他,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国字脸杀手碰了个软钉子,却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二十年望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引起了赵让的注意。
他微微扭头,看向站在灯火旁的国字脸杀手,问道:
“望啥?”
引起赵让注意的不是别的,而是国字脸杀手说的“二十年”。
在此之前,一个下午直到傍晚,赵让都在春华楼顶层一间不透风的密室里,听两个西域人讲述二十年前的往事……听得他对于时间的概念都有些错乱。
睡了一觉,又洗了个冷水澡,本来脑子已经变得清楚起来,现在乍一听这国字脸杀手竟然又说起二十年,不由得让他再度产生了恍惚。
“北!”
国字脸杀手生怕他听不清,又重复了一遍:
“二十年望北!”
赵让皱眉问道:
“这话你让我传给谁?”
国字脸杀手收敛起笑意,仰头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而是俯身弯腰开始收拾起地上的兵刃。
匕首、暗器、包括弩机箭矢一样一样全都物归原位。
全部收拾停当后,他重新走到先前面对的那面空荡荡的墙壁前,背着手,身形再度变得虚幻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赵让知道这
是他要离开了。
刚才就是身影一波动,而后立马夺走了自己的刀。
“等一下!”
赵让连忙起身阻止,可国字脸杀手的速度却比他的话音还快。
最后一个字还未全然说出口,已经倏忽一下不见了踪影。
赵让赶紧推开房门,奔出院落,左右张望,但哪里还有踪迹可循?
单夜国早晚温度的差别很大,在清凉的夜风吹拂下,赵让对自己产生了些许质疑。
甚至觉得刚才发生的并不是真实的过往,记忆似是被蒙上了一层纱,变得模糊不清。
“你睡醒了?”
赵让呆立在原地,元明空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传来,将他的精神拽了回来。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过去?”
赵让弱弱的问道。
元明空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什么人过去?”
赵让以为元明空没有听懂他所说的,只好一把抓住元明空的手腕,将他拉回屋子里,然后叙述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元明空一开始还听得极为认真,但越到后来,脸上的就止不住地浮现出了笑意。
不过他还是很有耐心的等赵让全部说完。
虽然他的叙述有些颠三倒四,很多细节还有重复,可元明空还是从中理出了头绪。
无非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趁他睡着时,潜入了房中。接着又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在密闭的环
境中待久了,出现幻觉是正常的。
刚才元明空躺在床上也做了梦,并且梦得极为真实。不过他没有梦到这里的事情,而是梦到了大威北境的皇宫,梦到自己的父皇生了重病,已经快不行了。正要龙驭宾天之际,内侍来传他觐见。
梦到此戛然而止,醒来后元明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这才想出来走走,结果就看到赵让丢了魂儿一般,站在院门外。
料定他定然是和自己一样,元明空并未认真对待。
“不!绝对不是!”
“他还让我传话!”
赵让极力否认,脑袋摇晃得像是拨浪鼓。
见自己这兄弟还沉浸于其中无法自拔,元明空也无可奈何,便附和着说道:
“他要你传什么话?”
找让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二十年望北。”
元明空脸上的调笑顷刻间消失不见。
整个人忽然站得笔直,像是一面顶风的旗,眼神也变得似刀锋般锐利。
“你再说一遍。”
赵让心中的无名火又被勾了起来,不耐烦的说道:
“你刚才不说我做梦呢?”
说罢转身就准备上楼再躺会儿,自己理理思路,却被元明空一把扣住肩膀。
“算我求你,你再说一次!就一次!”
元明空当真是语带哀求。
赵让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便也不再拿捏,认认真真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