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帮得了陈蕊。
秦之颜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她说完直起身,“李太医,可能查到她血崩的原因?”
李肃道,“王妃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秦之颜愣了一下。
“何意?”
李肃拱了拱手。
“这位夫人腹中早就已是死胎,本应早早流出,却偏偏用药物强行留在体内,而这药方,定然是凶猛至极,血崩只是迟早的事。”
“药方?”柳娥没追上墨振南,又折返回来,恰好听见这句,“你是说,我儿媳吃的药方有问题?”
不等李肃回应,她已是勃然大怒,“好啊,我还当她是好人,没想到,竟然背地里暗害我们。来人,去听雨阁请古神医过来,她若不来,就强行拖来,今日我定要查个清楚!”
秦之颜眉角微挑,没有阻拦,等柳娥的人离开后才道,“谁负责煎的药?药渣可还留着?”
不多时,有人端来了一个黑漆漆的药盅,中药的苦味蔓延在空气中。
小奶虎耸了耸鼻子,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竟将脸扎进了那个粉色的肚兜之中,似乎很喜欢那个味道。
张氏离得最近,怕捂着它,下意识伸手将肚兜移开稍许,却惹怒了小奶虎险些被咬到手指。
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脸色忽地变了变,又不确定的将手指放在鼻子下面细细闻了闻,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味道……
那边李肃已经检查过药渣。
“用药很是讲究,的确有些凶猛,但……”
他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红珠的叫嚷。
“你们这样对我家姑娘,王爷是不会饶了你们的!”
去请古月儿的是柳娥身边的人,又得了命令,动作自然不可能温柔。
秦之颜一转头就看到古月儿一脸虚弱的被一个婆子推进了房间,双腿似是没有力气站不稳,直接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喘着气,似乎真的病的不轻。
柳娥一把夺过李肃手里的药罐子直接扔在了古月儿的面前,乱飞的药渣溅在了她的身上,越发显得狼狈。
“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孙子!”
古月儿虚弱的摇摇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
柳娥愤怒的弯腰一把将她拽起来推搡到秦之颜面前。
“王妃请来了太医,查出你给陈蕊开的药方害死了我的孙儿,如今陈蕊也已经断气,一尸两命啊,你好狠的心!来人啊,去报官,现在就去报官!”
有丫鬟得了命令匆匆往外跑,秦之颜也没有理会。
整个王府都已经被看守住,谁也出不去。
古月儿艰难的挣开柳娥的束缚,泪眼婆娑地看向秦之颜。
“王妃,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这般栽赃陷害,竟然还买通了太医,此事……此事我一定会告知王爷,求他还我一个公道。”
事情还没查明白,这怎么先开始撕了起来。
秦之颜无奈至极,刚要开口,柳娥却再次嚷嚷起来。
“你们为了王爷争风吃醋跟我的儿媳孙儿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就活该成为你们算计彼此的工具吗?”
她字字句句都在试图坐实,是秦之颜和古月儿二人害死了陈蕊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秦之颜岂会听不出来,可这会儿她没心思跟她拉扯这些没用的话。
“李太医,古月儿的方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李肃摇头。
“虽然药效霸道,但的确是可以保胎的,若我没有猜错,这位古神医诊脉的时候,应该还能感受到胎儿的脉息。”
古月儿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却又很快隐没在委屈之中。
“是,当时胎儿脉息微不可查,若不用这种法子,根本保不住,我只是尽我做大夫的本分,难道这也错了吗?”
她说着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王妃,既然药方没有问题,事已查明,我可以回去了吗?”
红珠立刻推开众人上前扶住了古月儿,“姑娘,您今日受了这等屈辱,若王爷坐视不理,不如搬出王府,也免得碍了某些人的眼。”
“红珠!”古月儿撑着苍白的脸色摇了摇头,“她是王妃,王爷许她掌管内务,这王府中发生的所有事,她都要负责的,我们……没资格埋怨。”
锦和苑最高的屋顶上,十二和十五正坐着聊天。
“王爷真不回来吗?”十五一脸好奇,“柳氏可不好惹。”
十二托着腮,面巾之外的双眼隐着几分笑。
“你错了,这王府之中最不好惹的是咱们王妃,不是柳氏。”
十五咦了一声。
“那日在鬼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以前不是常常嫌弃咱们王妃弱不禁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