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事他可以糊弄,但重要的……就得掏出足够有分量的证据来佐证了。
“罗网奉命行事,章邯将军有何异议?”
“奉命?”章邯斜眼觑视着属镂,反问对方道,“你奉的什么命?”
“荧惑之石的押运任务,由帝国军方负责,和罗网有什么关系?”
属镂淡淡的敷衍道,“影密卫做事不需要知会罗网,难道罗网的行动,就要向影密卫汇报?”
“罗网行动自然不需要向影密卫报备,但现在东郡军队由我主管,你动我的人,难道不该先给我个说法吗?”
“荧惑之石在此人手上丢失,这样的废物说起来,将军恐怕也难逃不察之责,留着干什么?”
“白屠是帝国将官,无论如何罗网都无权处置!”章邯厉声反驳道。
罗网和后世的厂卫组织可不一样,对于帝国官员,从来都没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当然你私底下怎么做是另一回事。
“况且荧惑之石丢失是因为押运路线泄露,白屠难脱私通叛逆的嫌疑……为何他从军营逃脱后,第一个见的人会是你?”
“负责跟踪白屠的影密卫,到底听到看到了什么,才会被……杀人灭口?”
章邯没说人是属镂杀的,但语气分明就是冲着他去的。
卫庄这时赶紧帮忙添柴加火,“从桑海海月小筑的公子刺杀案,到咸阳的春日大祭嬴政遇刺案,此刻都是提前乔装渗透混到了目标的身边。”
“谋划这些行动的人如果没有精准的内部情报,如何能够掌握准确的时间地点?”
盖聂接力帮腔道,“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昌平君与农家的渊源都是人尽皆知。”
“刺客以昌平君之名刺杀嬴政,农家有莫大的嫌疑,白屠泄密通敌,正是调查真相的关键……而你却在此时意图杀他灭口。”
“可惜不巧,被我二人撞破。”
一连串的buff叠下来,属镂头上的帽子算是被戴的高高的了。
他冷哼一声,不得不反驳道,“你们两个通缉重犯,是在指控罗网谋反吗!?”
卫庄和盖聂都不搭理他了。
罗网谋反当然是不可能的——罗网是统领是赵高,但名义上可是始皇帝嬴政亲自掌管,说罗网谋反等于是在说嬴政谋反。
而嬴政谋反的可能性……只能用五个字来形容——额是秦始皇。
看你愿不愿意信了。
他们俩不说话,属镂还得说话,“久闻纵横之名,不愧是鬼谷高徒,果然巧舌如簧,是挑拨离间的高手啊!”
章邯不打算听属镂废话了,他觉得buff叠的差不多了,自己可以发飙了:
“此事涉及帝国重大要案,还请属镂先生配合影密卫的调查。”
“将军难道真的听信这两人挑拨,怀疑罗网?”属镂冷声质问道。
章邯抿嘴一笑,摆出很和善的样子,“罗网,是帝国最锋利的剑,对皇帝陛下的忠诚毋庸置疑,我怎么敢怀疑呢?”
“不过任何一个组织之中都难免出现几只蛀虫。”
“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章邯笑了笑,直言不讳道,“我现在不是怀疑罗网,只是怀疑属镂先生你而已。”
“你的作为似乎并不符合罗网应有的行为准则,我怀疑你背着中车府令大人,怀有不臣之心!”
皇帝陛下当然不会造自己的反,但是你会不会就不好说了啊。
属镂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不过此时他的脸色应该不好看——倒不是因为被揭穿,而是被章邯阴阳怪气。
他有没有背着中车府令搞小动作?
当然没有了!
他做的一切都是赵高的授意,章邯也清楚这一点,但就是要歪曲事实,把屎盆子全扣到他头上。
目标缩的越小,才越方便开火嘛。
在官场上混,开炮的时候打击目标一定得圈好!
内斗也算当官的传统艺能了。
属镂的声音越发阴冷,带着明显的怒气,反过来质问章邯道:
“查我?影密卫这是打算包庇叛逆分子,和罗网作对?”
不就是扣帽子吗,谁不会啊!
“让帝国的剑与盾互相敌对冲突,后果你章邯承担得起吗!?”
章邯对此浑不在意,他不在乎自己被扣帽子,只要有足够的由头发飙就好。
至于孰是孰非,回头再掰扯呗,反正也掰扯不出结果来。
“你是你,罗网是罗网。”章邯说话也不客气,夹枪带帮还不乏讥讽,“我可以代表影密卫,你可代表不了罗网。”
章邯这话多少有些戳人肺管子了,扎心扎得厉害。
不过事实往往才是快刀——他俩确实不是一个身份地位。
你区区一个杀手什么档次,也配跟我影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