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外。
姜伽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直勾勾地盯着病房里浑身插满管子的姜棋,原本健康的体魄只一瞬好似就瘦成了皮包骨。
她从没想过顶天立地的姜棋会变得这么脆弱。
姜伽滑坐在地上,伸手想要牵姜棋的手却被玻璃挡下,她不想哭的,可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掉。
短短几日,她好像一直在哭。
所有的不幸接踵而来,她以为封玄是她不幸的源头,姜棋的车祸却险些让她崩溃。
脑死亡…
她不敢想象,也不能接受。
警方已经联系了她,肇事司机是跑长途货运的,由于疲劳驾驶才会造成这桩车祸,对方家境也并不富裕,该有的赔偿恐怕也很难凑齐。
姜棋是家里的顶梁柱,身为公司高管他的年薪足够供应他们一家生活。陈媛也并未上班是标准的全职太太,如今姜棋出事,陈媛身体也跟着垮了。
昏迷在床,现在都还未醒来。
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姜伽身上。
“爸爸,你别睡太久,快些醒来好不好?”
姜伽把头靠在玻璃上,轻喃哽咽,“我和妈妈还在等着你呢,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和妈妈,一定会醒来的对不对?”
姜伽环抱住自己,脑袋靠在玻璃上陪伴着姜棋,怔然之际一件白色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姜伽回头看去,就见手里拿着病历本的钟越站在她身后。
“地上凉,你父亲有专业的人员照顾。”意思是没必要守在这里。
钟越瞥了眼病房里的姜棋,他虽然是姜棋的主治医生,却也不能保证姜棋什么时候能醒来。
姜棋已经错过了醒来的黄金关键期,继续睡下去恐怕……
姜伽站起身把身上的外套递还给钟越,“谢谢钟医生。”
她其实很累也很困,可就是睡不着。
爸爸没有在黄金二十四小时醒来,她除了这样默默的守在他身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钟越看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衫,没有接她递过来的外套,“披着吧,医院里空调开得有些低,你这么待在这儿会着凉的。”
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钟越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作为医生我还是建议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他们现在都很需要你。”
言尽于此,钟越也没等姜伽回应,转身离开了。
姜伽只看了眼钟越远去的背影就收回了眼神,玻璃窗上映照出的她的脸颊,竟比白色的外套还要白上几分。
玻璃窗内是姜棋日渐消瘦浑身插满管子一动不动昏迷的病体,紧盯着的姜伽眼眶泛疼,她似是承受不住锥心的痛,弯下了腰。
半晌,空旷的走廊上响起压抑的呜咽声……
转角处,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轻叹一口气,终是没有走过去。
——
陈媛醒来后,听见姜棋还没有转出重症病房,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踉跄着要去寻他。
姜伽心中不忍,险些又湿了眼眶,她一把抱住陈媛轻声安慰,“妈,别着急,我们穿好鞋子再去好不好?不然爸爸会担心的。”
陈媛恍惚应答,“对,对,不能让你爸爸担心,穿鞋…穿鞋。”
陈媛愣愣地盯着姜伽,眼神没有焦距,直到姜伽给她穿上鞋,牵着她的手去到重症监护室外,她才堪堪回神。
“老公…”陈媛扒拉着玻璃,看着插满管子的姜棋眼泪猝然滚落,她几乎站立不稳,整个身子都依靠在姜伽身上。
“妈。”姜伽艰难开口,却不知道该劝什么。
陈媛的悲痛她最是能感同身受,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压抑住不断上涌的酸意。
她不能在陈媛面前哭,那样陈媛真的会承受不住。
陈媛却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努力撑着玻璃稳住自己发软的身体,轻推着姜伽催促她离开:
“伽伽,你快回去上课吧,这里有妈妈守着就好。”
姜伽拉住她的手,“妈,我请假了……”
“伽伽,听话!回去上课。”陈媛打断姜伽的话,抽出自己的手难得有些严肃。
她擦干自己脸上的眼泪,目光定定的看向姜棋,“你爸爸只是累了,他要睡妈妈在这里守着他就是,你只需要心无旁骛的完成自己的学业就好。”
女儿越发硌人的骨头她不是没有察觉到,是她没用硬生生的昏迷了这么多天,把这样痛苦的重担全压在他们的宝贝女儿身上,要是姜棋醒来也一定会心疼的。
姜伽见陈媛态度强硬,也只好答应暂时离开。
她其实并没有请假。
那日被林央的短信约出来发生了那样的事,又在看守所被关了三天,紧接着爸爸出事…一切都太过兵荒马乱,打了她措手不及。
根本无暇请假。
只不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