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菊正无聊的掀着帘子往外看,她怕有风会吹到江菀,特意只掀了小小的一个角,这一瞄就瞧见了自家主君朝着这边走来。
糟糕!
铜菊慌忙将车帘放下,还用手抓紧了那帘子,以免被风吹开,让自家主君瞧见了里头的女郎。
脚步声接近。
铜菊心如擂鼓。
“江大人,”疾风从角落里冒了出来,笑嘻嘻的挡在了马车前面,“今日来的可不早啊,再不入宫,只怕要迟了。”
江守序顿在原地,眯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
“大人,”疾风仍旧一脸笑意,朝着他做了个手势,“请。”
江守序心头有些不快,但认出眼前之人是商陆的心腹,最得商陆信任,轻易得罪不得,只好微微颔首,转身大步朝着宫门走去。
他边走心头还泛着嘀咕。
那马车是商陆的?
瞧着不大像啊。
若不是,商陆的人为何要这般看护不让任何人靠近?
寅时已到,宫门外只剩各家等候的侍从和马车。
文武百官已经等在午门,等待卯时开宫门。
江菀一直没醒过来,直到天色大亮,才有些疲惫的睁了眼。
“几时了?朝会散了吗?”
“巳时一刻了。奴婢一直不曾见有官员出来,不过……”铜菊咬了咬牙,“奴婢先前瞧见韩小将军随韩将军一道入了宫。”
“身边还跟了个穿着奇怪衣服的男子,他长得也很奇怪,不像是中原人。”
什么?
江菀浑身一震,赫连峥跟着阿姊和伯父一道入了宫?
难道赫连峥先前寻了阿姊,同阿姊和伯父达成了协议?
“女郎,奴婢瞧着韩小将军和韩将军的脸色都不大好,倒是那异族男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了便让人生厌。”
江菀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先前去找商陆之前特意让银荷传信给阿姊,让她莫要轻易做什么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再等上一两日,等一等她的消息。
但如今看来,阿姊要么是没收到她的传信,要么是压根就不想连累她故意忽视了。
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如今他们都在宫中,她便是再着急担忧,也是无济于事。
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商陆的身上,希望商陆能过力挽狂澜救韩家于危难之间。
朝堂之上。
两派为韩家一事争斗不休,栖帝听得头疼不已,特令暂时退朝休息一会。
商陆一直冷眼瞧着,直到有小太监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他神色才有了些许变化,长袖一甩,便跟着那小太监往栖帝先前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走之后的朝臣都各自议论起来。
“商督主这是去做甚?”
“陛下单独召见难道是已经有了决断?”
“韩家之事不能再拖下去,无论如何也要陛下尽快做出决断!”
“商督主一连几日都不曾表态,不知究竟是站在谁的那一边。”
……
栖帝也想要知道商陆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陛下,”商陆的态度十分谦卑,“商陆是陛下手中的刀,只对陛下忠心。商陆没有立场,不问对错,陛下如何吩咐,商陆便如何做。除此以外,臣,别无他想。”
“你倒是忠心耿耿。”
栖帝的神色隐在朝珠之后,似是欣慰又似是试探,“不过你也应当知道,朕要的并非只是一个只会听从命令的傀儡。
朕选你出来,一是因你的忠心,二便是因你有本事。倘若你的本事没有了,无法替朕执掌东厂和监察司,那朕留着你又有何用?
商陆,朕想知晓韩家的事,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