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宸拿起纸鸢细看了一番,这还是当时傻子想见她的时候她给的,如今她住在褚玉轩,离得那样近,他每天都能见到她,也用不着这个纸鸢了。
这纸鸢不过是外面卖的最寻常的款式,无任何特殊之处,只是因为是商语凝所赠,所以即便没用了,他也还是好好留着。
赫连宸冷笑一声,又想起刚刚赤芍说的话。
他把纸鸢扔回盒子里,神情阴冷,“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她既然已经招惹了他,那就别想着能轻易离开他。
赫连宸望着窗外的月色,又想起和商语凝走得挺近的苏墨远,轻轻敲了敲桌子,“疑墨。”
“属下在。”疑墨低头臣服的跪在地上。
“去,让人去查查苏墨远。”
他当时在普灵寺之时,是清醒状态和苏墨远第一次见面,那苏墨远很明显对商语凝态度奇怪。
并且,一个不认识他的人,能面对他的变化毫无波动,绝非等闲之辈。
“属下领命。”疑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五月初一,京城贵妇豪门闺眷无一不心潮澎湃,只因点拂阁今日的拍卖大会。
所有关注雪玉膏的妇人们都知道,点拂阁初一十五拍卖雪玉膏,纵然得不到雪玉膏,也可关注初七的其他药方。
开枝散叶乃家族大事,许多年轻的小媳妇几年不孕难免心急,点拂阁的药简
直就如及时雨一般救她们于水火,若再怀不上孩子被迫给夫君纳了妾那才真是一口银牙咬碎不甘心极了,分走夫君宠爱倒还是其次,若再生个孩子她们才是真无立足之地了。
商语凝早已带着许知之赵悠悠还有赤芍坐在了苏墨远之前准备的那个包厢里,自上而下的看着苏墨远和婢女们给那些贵人引路。
所有人皆道点拂阁是苏墨远的产业,无人可知背后大老板竟是商语凝。
“好多人啊。”赵悠悠惊奇的站在凭栏处,隔着一层轻纱往下面望去,“她们都是来买雪玉膏的吗?”
一层大厅的座位里坐满了人,二楼的包厢隔着轻纱也若隐若现的看见了人影。
“嗯……”
商语凝心不在焉的回答,目光不由得看向一旁倚在椅子上的人。
今早,她刚想出府来点拂阁,就被陆宸拦个正着,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直接跟着她来了。
这作风神态,完全不似以往小儿女之态。
这是知道肯定会被戳破,所以干脆不装了吗?
商语凝蹙眉,又忍不住想,以前种种真的都是装的吗?
察觉到商语凝的视线,赫连宸回头,嘴角一抹薄笑,“阿凝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商语凝摇头收回了目光。
罢了,无论他是不是装的,他和护国公夫妇对她有恩是事实。
正想着,赵悠悠的惊呼声又
传来。
“岁岁,我竟然看见了康王妃和贵妃娘娘!”
点拂阁有规矩,拍卖不能让奴婢代买,苏墨远的名头谁不知道,也知道他人脉多手段圆滑,谁都认识,没有人愿意拂他的面子,都遵守规矩老老实实的来了。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真为了那面子不要能落实的好东西才是蠢。
商语凝瞧着,果然康王妃和齐贵妃被迎上了二楼包厢最中心的位置。
等所有贵人落座,苏墨远才能回到这个包厢歇一歇。
“小桃花!快给我倒杯茶,可累死我了!”苏墨远还没踏进包厢,呜呼哀哉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商语凝无奈刚想给他倒杯茶,却看见赵悠悠已经端着茶杯迎了上去,满脸笑容,“公子,茶。”
商语凝心里有一抹异样的感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苏墨远瞥了眼赵悠悠手里的茶,没接,直接一个熊扑想扑向小榻上的商语凝,嘴里还喊着,“小桃花你好狠的心啊!我为了你累死累活的,你连一杯茶都不给我倒!”
赫连宸眼看苏墨远奔着商语凝而去,面色一沉,眼疾手快的把商语凝拉到了自己身边,语气凉幽幽的,“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看赫连宸如此行事,苏墨远挑眉,没扑到人的他换了个姿势撑在榻上,“陆世子这是神智清醒了?”
“……”
赫连宸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何,原本只能晚上清醒的,后来白天偶尔能醒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现在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商语凝表情复杂的盯着赫连宸看了好一会儿,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说,坐正后开口,“拍卖开始吧。”
苏墨远轻轻打了个响指,一楼大厅中央的拍卖台就被人挨个点上了烛火,照得亮堂极了。
拍卖的掌柜揭开了拍卖台上的黑布,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