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里人就是脾气大啊!不过我们这一身确实该好好收拾一番了。”
于氏小声地吐槽,他们如今这样,别怪别人嫌弃,就他们自己也是觉得埋汰的。
何玖娘道:“等到了地方安定下来就能好好收拾了。”
“嗯!”
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只要进了城,他们的心就落了。
虽然很想逛逛这繁华的街道,但一群人还是忍下好奇心先去官府报到,只盼着能分到一个好地方。
跟昨天一样,官府外面已经有很多人了,大多是妇孺和老人,见到他们这一大家子,很是惊诧,不过看见老大他们几个带着伤要死不活的样子,也能够理解了。
逃难这一路,大家都不容易。
何玖娘代表大伙儿把身份文牒交上去,等着衙役叫名字。
陆家人的文牒都是在的,其他人的却是在逃难途中落了或者被损坏,还需要重新补办,要耽误不少时间。
等终于轮到他家的时候,官兵都要下衙了。
“官爷,求您行行好,帮我家办了吧,家里这些伤患,还等着银子去瞧病嘞!”
孙氏眼见那些衙役在收拾东西,明显不想办,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一阵哭诉。
“哪来的疯婆子!”
衙役吓了一跳,本来一整天都在面对
这些臭烘烘的难民心情就不是很好,现在又被吓一跳,顿时就怒了。
“算了算了,你看她家那群人全都要死不活的,看着也怪可怜,就给他们办了吧。”
另一个人好心劝阻,完全是看着陆老大几人实在像是活不久的样子,要是难民在路上没死,反而死在官府面前,那他们的责任可就大了!
“这这这、这是要做什么?”
陆老头眼都直了,这针虽然不用在自己身上,但是看着就犯怵。
何玖娘耐心的解释:“为了不让大家露出马脚,我昨日特意去医馆花钱请老大夫教我几招,扎几个穴位能让大家能真的感到疼痛。”
她就是担心有突发情况,这一群“伤残人士”还跑得比正常人快,便想要限制一下他们的行动。
几个汉子一听,再看看那粗长的银针,顿时有些瑟瑟发抖,真是看着都疼啊!
可是有了昨天的教训之后,这次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的话,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咬着牙挨针去了。
过了一晚上,何玖娘的气早就消了,并没有故意针对谁,该怎么扎就怎么扎,然后随意扯块布条将伤口包扎一下。
接着又挨个儿在众人脸上打了阴影,嘴上抹点白粉,那看着瞬间就形如枯槁,简直就像快要去了一样。
“三弟妹神了啊!”
陆老二看看自家大哥,也能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对着何玖娘一个劲儿的咂嘴称赞。
“是啊!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啊!”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心中对何玖娘的佩服可不是一星半点。
何玖娘谦虚的笑笑:“这没什么,就是随便画画。”
“欸,弟妹不用谦虚,你是真的有本事!等平安进了城,我等定报答你!”
“是啊是啊,狗儿他爹不在,弟妹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家里的粗活累活也尽管让
我们做,那都是我们应该的!”
孙氏撇撇嘴,低声跟俩儿媳道:“好话谁不会说?哼!”
于氏和秦氏捂嘴笑,却没多说什么。
等所有人都收拾好上路,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本来中午就能到的,却因为带了一群“伤残人士”,硬是到下午才到京州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也不是没见过带伤的男子,可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带伤的,而且看上去还很严重的样子。
“你们这么大一群人是怎么回事?”
看他们哥哥面若枯槁,官兵们还不太敢靠近,生怕是染了病的。
“官爷,我们一族人在路上遇上流寇,原有百多口人,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了,男子还都是受了重伤,听闻京州能招收妇孺和伤残人士,便急忙赶来了!家中男人一个个重伤赶路,都成这样了,还请官爷多多通融啊!”
官兵们一到面前,孙氏就老泪纵横的哭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惨一样的。
这是何玖娘之前教的,不只是她,女眷孩童们也个个哭得不成样子。
本来脸上就都化过妆,看上去沧桑无比,再加上这一通嚎,官兵们顿时觉得这家人真是惨的不行。
本就抱着这样的心情,再去检查男丁伤口的时候更是觉得不忍直视,草草看一眼就捂着鼻子往后退。
“也是可怜人,这伤口都发臭了,就算能治好也得落下残疾,宸王殿下仁心,进了城还给安家费,你们拿着钱就赶紧去看
病吧!”
给安家费的事情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