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痂,溃烂的地方一烂再烂,就是周围的好皮肤也跟着遭殃。
尤其这大热的天,伤口很容易感染,以至于越来越严重。
“姑娘,我儿还能治吗?”
妇人见她未挽发髻,以为是没出嫁的姑娘家,便这般称呼。
这也不能怪何玖娘,一路逃难而来,谁还有心情梳发型?
她点点头:“巧了,是暑湿热蕴证。我知道的那两张方子正好就是治暑湿热蕴证的,嫂子要是信我便可以试试。只是我不识字,得请宋大夫帮忙写下方子,顺便帮忙看看方子是否正确。”
众人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巧事,都有些期待的看着宋大夫,生怕宋大夫会拒绝。
不过宋大夫正好跟大家想的一样,他一直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然自己是御医,但是从没有觉得自己就比民间的大夫高上几等,于是十分乐意的将人邀进医馆内,坐下写方子。
众人也跟着凑热闹,把医馆内外挤得水泄不通。
何玖娘便做出一副努力回想药方的样子,颇有些磕磕绊绊的背:“两分方子,一份是苦参蛇床苍术浴方,取苦参、蛇床子各三十克,苍术、黄柏、川椒
各十五克,轻粉一克,将药材用水煎煮,趁热熏洗患处,一日三次;
另一份方子是苦参苍术白芷膏方,取嫩苦参三十克,蛇床子、煨枯矾、开口花椒、茅苍术、香白芷、花槟榔各十八克,嫩硫磺、罂|粟、川黄柏各十二克,生甘草九克,再取大蜈蚣六条与药材一同研成细末,用猪脂熬煎,滤下黑色油,待冷凝固后,涂抹于患处即可。
两张方子共用,先用浴方再用膏方,五到七日便能结痂治愈。”
一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被人从医馆里赶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好不可怜。
“宋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求求你了!”
“我带了钱的,只要能治好我儿子,花多少钱都成!”
妇人一边嚷,一边想推开小厮往里面闯。
她虽然抱着孩子,但是行动很是敏捷,两个小厮才堪堪拦住。
人都是爱热闹的,一听竟然不是因为没钱才被赶出来的,顿时来了兴趣,周围站了一大群人。
何玖娘就在这群人里面,即便站在外围,也不影响她吃瓜。
“你这妇人怎的不听劝,我们宋大夫都说了治不好,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快回去处理后事吧!”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能治好的,再试试吧!宋大夫,求求您了,再试试吧!”
妇人就这么跪下了,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使劲的磕头,额头上就能见血印子了。
众人看着实在不忍,纷纷帮忙说话:“宋大夫不是宫里出来的老御医吗?医术可是出了名的好,这妇人如此哀求,便行行好,再给孩子看看吧!”
“是啊,我瞧着那孩子一动不动的,也是够可怜的!”
“要我说,医者父母心,要是真能看好,宋大夫不会不治的,这孩子只怕是得了不治之症啊!”
……
人群里众说纷纭,何玖娘好奇这孩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便又往里面挤了挤。
这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出来,应该就是众人口中的宋大夫。
妇人一见
,跪爬着上前,抱住宋大夫的腿苦苦哀求:“宋大夫,救救我儿,救救我儿啊呜呜呜……”
宋大夫叹了一口气:“我已跟你说过,这要是早期便过来看,我还能想办法医治,可他这都蔓延至全身了,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便不要再为难于我,让孩子安然的去吧。”
他本不用出来解释,但是又怕这妇人将事情闹大,毁了他的一世英名。
好歹也是在宫里干了大半辈子的,往后家里还要靠这些年积累下的声望过活,怎能随便毁于一个妇人之手?
宋大夫在这一片还是很有名的,毕竟是宫中出来的老御医,很多富贵人家都喜欢请他去看诊,为人也比较谦和,很受大家拥戴。
听见宋大夫这么一说,顿时就验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想,又纷纷替宋大夫说话:“你这当娘的既然心疼孩子,又怎会拖到这个时候才带孩子来看大夫?这不是为难宋大夫吗?”
“是啊,孩子刚生病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不是有钱吗?”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心存侥幸觉得不严重就想着拖一拖吗?”
……
面对越来越多的指责,妇人哭成个泪人,她痛苦的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不带孩子看病!我……我丈夫没了,家里是大伯当家,他们不让我带孩子看病,我求了好久的,求了好久呜呜呜……”
妇人想到伤心事,更是哭得喘不上气,要是她男人还在,也不
至于让孩子受这般苦。
众人这才知道还另有隐情,顿时又开始同情起妇人,这寡妇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