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苏星洛气冲冲地出了书房后,吉佑扶着墨元洲回书房暂时休息。
他很担心:“虽然毒已经排的差不多了,但军医说过,此前将军所中的蛇毒很复杂,要不,属下还是去请夫人来为将军解毒吧?”
“她现在不会给我解毒的。”墨元洲深知苏星洛的脾气,“她现在认为我为了袒护香云芷,而甘愿受这份罪。”
吉佑纳闷:“难道不是吗?”
他们可都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不是!”
角落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吓得吉佑一个哆嗦,但很快又回过神,惊喜道:“吉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招呼?”
吉风从暗处走出来,声音浅淡:“昨晚。”
墨元洲声音沉稳道:“吉佑,你去西苑让香云芷交出账房钥匙,给苏星洛送过去。”
吉佑应了一声转身就出了书
房。
门刚刚关上,墨元洲才对吉风道:“焚天寨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幸好有斗兽场的人协助,否则三个月是绝对无法安置完焚天寨的所有人,原以为能够赶在将军大婚之前回来,结果还是错过了。”
而且后面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没什么好看的。”墨元洲对那场大婚也没什么兴趣。
“二当家安排的如何了?”
吉风道:“文二当家狡猾的很,幸好是属下亲自送他去南唐,不然肯定要坏菜。”
顿了顿,吉风还是问出了这三个月憋着的话:“不过属下不懂,我们奉旨去剿匪,灭焚天寨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为什么将军要大费周章地救下所有人,还要把他们都安置妥当?”
墨元洲无奈地叹了口气:“哪有人天生喜欢当山贼的,还不是为势所迫。”
当年他重
伤机缘巧合被文老前辈所救,差点也留在了焚天寨当山贼,幸得文老前辈晓以大义,才让他重新回到辰王麾下。
那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也是他人生抹不去的一段记忆。
替文老前辈照顾唯一的外孙女,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承诺。
吉风叹了口气:“属下看夫人那边也不是好惹的,刚刚说话好冲。”
“我知道。”
“将军不跟夫人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香云芷的事。”
“处理了香云芷送走,宇文家那边肯定还会送其他的眼线来,还不如有个知根知底的,至少咱们还能提前防备。”
墨元洲摆摆手:“她最好少知道这些,这是我和宇文家之间的事。”
他是外室所出,明明是宇文家的人却不能以“宇文”为姓,年幼时被丢到军营自生自灭,后
来他拼出血命羽翼渐丰,宇文家又回来找他。
不过正好,他还愁没地儿查当年母亲惨死的真相。
苏星洛背负的焚天寨的血仇那是假的,而他身上背负着的,却是鲜血淋漓的深仇大恨。
初初他也单纯地以为,母亲是挨不过贫寒重病身亡,直到后来有次祭拜母亲后无意间和军医说起母亲病重的特征,军医推断出母亲是中毒而亡。
“香云芷擅毒的事现在浮出水面,正好是我查当年事的一个突破口。”
墨元洲缓缓地闭上眼睛,排毒后他现在浑身都很难受,就像身体都被抽空了一样。
但不得不说,苏星洛于他还真的是福星。
吉风叹了口气,跟随将军出生入死多年,也只有在将军提及亡母时会看到将军的脆弱。
将军心里的痛和苦,也只有他和军医才知道了。
墨元
洲又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睡不着,眸底尽是狠厉:“扶我去寝卧,我要好好地和苏星洛算算涨!”
中院,吉佑为难地杵在屋子里。
凝霜还在认认真真地看账本,有问题的地方她全都圈出来了,一片红圈密密麻麻的,看的吉佑十分佩服。
吉佑小嘴儿甜道:“夫人,将军说您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这钥匙理应让夫人来掌管。”
“不必了。”苏星洛磕着瓜子,随意地吐着瓜子皮,“我看,还是你们表小姐管得好一些,那么多年了,将军府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我这个闲杂人等还是算了。”
“哪里是闲杂人等,夫人可是将军府的主子啊。”
“是吗?那你告诉我,府上的人做错了事,我是不是有权责罚?”
苏星洛眼皮一抬,随意却锐利的目光,让吉佑双腿不由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