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生的书信,也不是写给林葱儿的,送信的信使也不是熟悉的黑脸阿四,信使押解着一辆马车,车厢里装载着一部分东西,也是转交给奶娘的。
完全没有林大小姐什么事儿。
大家都觉得很正常,很规矩,未婚男女就得是这样,不能够做私相授受的事情。
可是明明上次黑脸阿四过来,就专门给林葱儿送到康城去一个大木箱子。
想起那个木箱子,林大小姐摇摇头,别指望那里面有什么惊喜,秦立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木头人,两个人也确实没打下什么深厚的感情基础,随便那边拆除前拓跋来松怎么安置木箱子吧,当时暂住的那块地方计划就是改造成大型超市的。
悲催的木箱子再次被抛到脑后,日子照常流水一般的度过。
杨茉莉的婚期定在了十月金秋时节,杨素素还在挑拣如意夫婿,李丹丹,却要跟随父母离开寿安县城返回京城了。
李丹丹的父亲被提前结束丁忧召回京城,算是个好消息,他家一向低调儿,连杨县令都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要启程,李丹丹神情凄惶的提前到姊妹们家中告别。
寿安县城和林洼村,留下了胖
姑娘许多回忆,也是她脱胎换骨般抛掉肥胖抛掉自卑抛掉孤独的起始地,离别前的李丹丹腰肢婀娜,双下巴也收回去了,刚刚算得上是一个圆润丰满型美人儿。
“我舍不得你们……呜呜……”,李丹丹抱着林葱儿跟香兰哭的眼泪汪汪,她的家在京城,总是要回去的,单独留下她在寿安县城完全不可能。
香兰跟着掉眼泪,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李丹丹脾气好对人实在,跟香兰处的融洽。
“干脆,我躲在你这儿不回去了,我爹娘找不到我也没办法。”李丹丹学坏了,前半辈子没闹过离家出走,这会儿学会藏起来躲爹娘了。
“啪”,林大小姐一巴掌拍在李丹丹背上,拍的胖姑娘一个抽噎转换成打嗝儿,“嗝儿嗝儿……”。
千万别以为林大小姐有多懂事儿,这是要力劝李丹丹老实听爹娘话的节奏,你看林大小姐一脸的眉飞色舞,分明就是要助纣为虐起哄架秧子的前戏……
好在,院门及时的被拍响,急促的动静跟有外敌入侵似的,稻花婶儿的声音又尖又细:“葱儿,香兰,在家里不?”
难得今儿都老实巴交留在村
里呢,香兰擦一把眼睛就往外跑,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儿?难不成粉条作坊出问题了?
李丹丹也顾不上哭诉了,跟着林大小姐往外走,今儿华嬷嬷带着俩丫鬟去寿安县城采办东西了,她们可以不顾形象撒丫子快走几步。
真的是稻花婶儿,身后还有两个作坊里的雇工,身上都扎着围裙,包头的帽子也没来得及摘。
稻花婶儿看清楚香兰跟林大小姐,好似长出了一口气。
“你们……都没事儿就好。”
“怎么啦这是?”林大小姐一头雾水必须问个清楚。
稻花婶儿身后的雇工说:“东家,你还没听说吧?小清河刚刚漂上来一个人,女的,年轻……”。
站在最前面的香兰,一下子伸手捂住了嘴巴,惊愕的问:“活着的吗?”
“那哪儿有活?身子都被泡发了,村长带着人去打捞了,叫大家伙都看看自己家里少不少人,别是咱们本村的。”
果然,村子里有些纷乱,出来的进去的大声招呼的拿打捞家什的……
林大小姐皱着眉头就要往外走,被稻花婶儿拦下了:“葱儿,你不能去河边儿,村长说了,女人跟孩子全留在家里,看死
人不好。”
何况还是待嫁的女子……
稻花婶儿家的红儿丫头,婚期定在了明年开春,打去年就开始被限制了行动,老老实实憋在屋子里做活儿,要不是林葱儿安排着红儿在老宅子操心做沐浴液洗发露的差事,红儿连出院子的机会都够呛拥有。
林大小姐还想执意行动,去小清河看看端倪,她经常觉得憋屈,身为女子在大圣王朝要遭受诸多限制,简直让人恨得牙根儿痒痒。
但是李丹丹紧紧抱住林葱儿的胳膊,身子都发软了,声音里还带了哭腔儿:“别去看……我害怕……”。
林洼村紧挨着小清河,过去她们没少去河边转悠,猛不丁的说那儿有个死人,还是跟她们差不多年纪的女子,难免兔死狐悲心中凄惶。
林大小姐带着俩妹妹回屋,气氛再没有活泼起来,三个人的心思全在小清河的女尸身上,到底是谁家的姑娘,为什么轻生投河?或者,是被害?
李丹丹带来的马车夫是个年轻小伙子,百无禁忌的脾气,被派出去看情况了,两个随身丫鬟心里也仓皇的很,时不时往院门处观瞧。
胖姑娘再没有说类似“离家出走,躲外
面不见爹娘”的话,尤其是当马车夫回来,一脸兴味儿的带回来部分消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