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牛今日的成绩斐然,不但摆了一天摊子,还抽空儿去定做了一张铁质烤盘和一只个头大些的铁皮炉子,按照林葱儿的指示图样和尺寸,做起来之后,能同时烙十六个圆溜溜的葱油饼。
来福跟着哥哥呆了一日,到黄昏回家,林大小姐再次发现臭小子翘起兰花指,强忍着没说话,她担心越是提醒了他,这习惯就越会根深蒂固,把无意识的举动转换成有意识的,那更麻烦。
来福尚不自知,见到姐姐还追着问:“茉莉姐姐丹丹姐姐素素姐姐什么时候再来咱家?我想她们了……”。
你是想继续学着女里女气娇娇嗲嗲吧?林大小姐扭头不接话茬儿,她今儿个身心疲惫,下晌儿倚着大枣树迷迷糊糊睡着了似的,还是皮脸猴挠醒了她,回屋里接着睡了个大觉儿才略好些。
老闷葫芦吃着晚饭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冷郎中都担心他生病了,结果,吭吭哧哧的,讲出一件事儿来。
“大牛的亲事儿……有眉目了。”老闷葫芦声音都有些发抖,“今儿个,摊子对面人家的一个婆子,找我说……她家里有个过了年纪的闺女,眼看着要十
八岁了……”。
冷郎中捋着胡子笑起来:“这是件好事儿啊,咋的还不好意思说?我当是那婆子要找你说亲呢。”
林来福的眼珠子叽里咕噜在大家伙身上看来看去。
林大牛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直接推拒了亲爹:“爹,你切莫答应,我今年不想说亲事,等明年吧,房子盖起来,铺面买下来,咱再找个知根知底好人性的……”。
年龄大的男女青年说亲,就这样,心里总是嘀咕着,对方耽误到这个份儿上,肯定,也有哪方面不让人如意。
林葱儿赞成大牛的意见,盲婚哑嫁确实太坑人了,即便可以偷偷摸摸相看相看,对方什么脾气什么生活习惯,你们两个能否合得来,完全不知道,要靠婚后碰运气,多么可怕!
大牛受过齐氏的气,深谙看女人不能只看模样,表面和善的不一定在家不折磨人。所以,他自然是希望碰到一个相处过熟悉过一直合自己心意的女人。
林有财把眼神投向闺女,林葱儿开口:“我哥的亲事,就明年定吧,晚个半年,也无碍。”
老闷葫芦讷讷的许久,终于点头说:“哦……明儿个……我推掉。
”
最不擅长于拒绝别人的老闷葫芦,能够主动去推拒亲事,也算很大的进步了。
“不过,”林葱儿接着说,“哥,你要是平日里遇到合心意的,那也不妨告诉我们,咱家里的新房没几天就能上顶,你抓紧些娶媳妇也来得及。”
“闺女家,瞎说啥呢?”老闷葫芦轻声呵斥,明显没啥底气,也没打算真正进行家长管制教育。
这年头,未成亲的姑娘家,是不被允许随意谈论婚嫁之事的,可惜,林大小姐从来不计较这些,无论什么话题,张口就来,根本不过脑子。
而且,越是被说,脸皮就越发生的厚实,被老闷葫芦这种程度地方呵斥一声,就跟没听到一样。
好在大牛兄还会脸红,抓了一个葱油饼放在林葱儿的小碟子里,语无伦次的说道:“谁有?那啥……等明年……那啥……”。
这次,就连旁观者来福都跟着起哄:“哥脸红了,我哥脸红了……”。
林葱儿拿起葱油饼也笑:“咱哥这不是脸红,是精神焕发!”
精神焕发了的林大牛,抓着自己没吃完的葱油饼往灶房跑,嘴里解释:“饼忒油腻,我盛碗汤哈……”。
结果,很明显,林大牛喝不喝汤的,都不肯从灶房出来了。
老闷葫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笑,努力瞪眼睛对林葱儿:“以后,别净逗你哥,吃完饭,你俩去送送节礼。”
“ok!”林葱儿笑着答应下来。
关系处的好的几家,都给割了猪肉并一坛酒两包点心,兄妹俩不掩不藏,大大方方在村子里转了一遭儿。
十七老爷子自从被肖翠花摆了一道儿,就不肯出门见人,成日在家蔫蔫的没精神,见到林大牛兄妹两个,还是愣愣怔怔的。
十七奶奶忍不住叹气,口中把肖翠花骂了个半死:“都是那个作妖的,老头子那天夜里睡不着,惦记着去她家外面查看查看,谁曾想就被扣了黑锅,说他半夜等着族里的小媳妇说话……”。
当初肖翠花可以说的暧昧的很,以至于十七老汉在祠堂当场吐血,从此不问村中闲杂事儿。
林葱儿跟大牛兄互相看看,把东西放下就要走,没话可说嘛,只当谢谢十七一家子曾经的帮助吧。
转战到十九老爷子家里,嗬,好热闹的。
十九老爷子最骄傲的就是儿孙满堂,其中最有出息的孙子,还跟
林葱儿比试过作诗。
要过中秋节了,林凤辰也从学堂回来了,见到林葱儿,还没忍住一脸的羞惭。
他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