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研究不出什么名堂来,众人决定分开继续找线索。
姜眠和李丛一起来到了二楼。
“小男仆,你房间是哪个?”
姜眠循着记忆,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间:“那里。”
“ok。”李丛不着痕迹地试探,“我们先去看看你房间?”
姜眠没意见,答应得很爽快:“好啊。”
话落他带头走了过去。
房门没锁,推开一看,是一间窄小的阁楼,半边屋顶倾斜,最矮的位置得低着头,窗户也不大。虽然简陋了些,但用来当做男仆的房间倒也合适。
房间装饰简单布局紧凑,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小小的床头柜,靠墙的位置摆着衣柜和桌子。
一眼望去,床铺和桌面稍显凌乱,看来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来查看过了。
那张床看着很软,姜眠三两步走到床边,跟到了家似的,麻溜地坐下。
柔软的床垫塌陷下去,弹性十足地托着他,床品的布料也非常舒服,姜眠仰面倒在床上,舒服地呼了口气。
啊,又饿又累。
要是可以一直躺着就好了。
李丛正在翻箱倒柜,余光见他已经躺下了,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姜眠没那么防备了。就一挺单纯的小孩,顶多反射弧长点,脑回路长得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开了个玩笑:“就睡了?不怕被我找出杀人证据来?”
姜眠闭上眼睛,满不在乎地说:“那你就投我好了。”
“真的?”李丛挑眉,故意逗他:“要真被投出去了,你可别哭鼻子啊。”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被投出去的人,结果会是什么?
哭?
姜眠睁眼,扭过头看去,认真道:“我不会哭的。”
李丛才不信,只当他是在逞强:“你小时候肯定哭过,只是你不记得了。”人都是哭着出生,又被人哭着送走的,即便再坚强的人,也总会有情难自抑的时候。
姜眠眨了眨眼,在他的记忆里,他看到过很多人哭,悲伤的、欣喜的……但他从来没哭过,也不知道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有点好奇。
见姜眠很困的样子,李丛不再和他闲聊,专注地搜寻线索。拉开抽屉,找到一份劳务合同,甲方是齐雪,而受聘的乙方则是姜眠,格式内容挺正规的。
他觉得稀奇,这种恐怖游戏世界里,居然比现实世界还守法,毕竟现实里雇个保姆也不一定有这种系统的劳务合同。
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按合同里写的,姜眠一个月前才来到这里,负责打扫卫生,以及帮助管家准备餐食,月薪1000。
乍一看不高,但李丛很快反应过来,第一份报纸上写的现在是2005年,1000元对于佣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水平了。而且看这房子的布置和规模,齐雪非常有钱,还很有品味,绝对的上流圈子人士。
抽屉里除了合同,只有一些不重要的杂物,李丛转战其他地方。
他走到衣柜面前,里面只有几套常服,最底下则是一个小皮箱。
皮箱上了锁,打不开。
“你知道钥匙在哪吗?”他回身问姜眠。
姜眠正犯困呢,闻言打了个哈欠,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单膝跪在床边的地上,俯低身体,伸手往床板底下摸去。
尽管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但或许是游戏机制影响,他对这个房间有种莫名的熟悉,大概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没多久,指腹碰到个冰凉的硬物,屈指一抠,就掉落到他掌心——是一把被胶布粘在床板下的钥匙。
他毫不犹豫地把钥匙递给李丛,“给你。”
李丛微怔,这么轻易就给了?
他会来姜眠的房间,是因为怀疑姜眠,但看他那么坦荡,要么他确实不是凶手,里面的线索不重要。
要么……就是他缺心眼。
李丛把钥匙插进锁孔,轻松地一拧,皮箱开了。
接连被打扰,姜眠也不睡了,在屋里转了转,目光停留在一扇侧门上。
他走过去,拉开门,是个卫生间。
卫生间很小,但马桶淋浴一应俱全,还有个窄小的洗手台。
姜眠掩上门,走到洗手台前,那里有一面镜子。
他手撑着洗手台,脸微侧向左,睁大眼睛凑到镜子前,几乎要贴到镜面上。
那只绿色的眼珠嵌在眼眶里,眼白布着红色的毛细血管,除了颜色以外,与深棕色的左眼并没有区别。
但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姜眠慢慢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须臾,他像以前那样,扬起唇角,眼睛微眯——这是喜。
眉毛蹙起,嘴唇微撅——这是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