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远去年进士及第后,便进了翰林院当修撰,可以说是真正做到了光耀了丞相府的门楣,亦没有辜负丞相多年来的栽培,虽说比不上殷丞相当年连中三元的奇才。
江皇后提出请殷承远偶尔来东宫为太子讲学,皇帝和殷丞相都没有太大的意见。
前者早就不想将太傅继续放在太子身边了,后者则不想太早挑明立场。
以殷丞相在朝堂上的分量,完全不屑于去讨好一个新秀二皇子。
古板严肃的太傅被调去了皇帝身边,宋瑾高兴地第一时间跑去了苏府,拖着苏元季和浮月就要去戏楼听戏。
进门的时候掌柜一瞧老板来了,当即就要免单,小老板却摆摆手,让他安排了最贵的雅间,然后和苏元季一起环抱双臂示意太子买单。
堂堂大梁东宫太子,当然……心疼自己遭到母后克扣的小钱,不情不愿地出了钱。
谁让这两人是自己硬拖出来庆祝的呢。
次日下午,殷承远忙完了翰林院的差事,就去东宫找上了太子。
太子原以为太傅的严苛已经是顶级的存在,和殷承远相处了一个下午之后,太子对“严苛”二字又有了崭新的认识。
好不容易休沐一天,宋瑾屁颠屁颠来了苏府,找上苏元季和浮月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地遭遇。
“小月啊,为
什么我从前就没发现你哥原来还是这样子的?整整两个时辰,我一刻都不敢休息,按照他的要求看书、写注解、背书、再看书、看注解、默写……我感觉一个下午学了五六天的东西。”
“中间感觉疲倦想休息的时候,他给我泡了最苦最苦的茶,我一下子想睡都睡不着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两个时辰原来可以过的这么快,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直在转一直在转。”
“不过昨天母后抽查我,一下子就答了上来,终于没有被骂了。你说说,怎么承远一来,我感觉自己学东西就学的飞快起来了?”
太子一来,沉闷的苏府就变得叽叽喳喳,整个院子都充满了喧嚣的气息。
苏元季当即表示受不了。然而没有任何办法,自己选的、自己下的赌注。
宋瑾一瞧,苏家老三脸色不善,喊鸦刀将东西拿了过来。
“元季,听说你最近脾胃不适,喝不得烈酒,但又管不住嘴,正好我听说了这种养生的酒,入口清甜,你倒是可以试试。”
浮月斜了他一眼,不悦:“酒便是酒,喝多喝少都是伤身子的。殿下,你……”
那厢苏元季已经将酒坛抱了过去,揭开盖子尽情地闻了起来。
“浓浓的酒香……好酒!咦,这药香是?”
宋瑾给了浮月一个得意的小眼神
,解释道:“这坛酒的名字叫做清河,是一位五加村老中医酿出来的。清河酒的配方独特,用料考究,里面还掺杂了许多名贵药材,可滋阴润肺,壮腰益肾呢!”
“好!多谢太子一番心意!”
“客气什么呀,再过半个多月你就是我妹婿了,哈哈哈……拿碗来,满上!”
国公爷过来的时候,这两个男人正喝到了兴头,老人家一脸无奈。
苏元季很快就要迎娶瑶安公主了,浮月知道他心中的苦闷,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梦里“殷浮月”的前世中,苏元季和无感的殷萍芸都能相敬如宾走到最后,想必也会与瑶安公主互相安好,他看上去是苏家最浪荡的公子,却也是最不可能给家族惹事的。
之后,她寻了个时机,问苏元季真正想要什么。
苏元季扔给了她一封信。
“我小时候那会儿,大哥二哥在军营吃苦训练,我看见他们身上新伤叠旧伤的样子,就特别害怕,哭着闹着不要学武。后来元舒出生了,我有了弟弟,我和他有次碰到意外,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完全无法反抗,反而被元舒保护着。你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家人平平安安,父亲回来多陪陪母亲,三个兄弟都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浮月扫了一眼,苏元季给她的信是前线捎回来
的家书,苏元舒所写,向家里人报着平安。
“边关打仗的日子那么苦,他倒是没有抱怨。”
苏元季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苏家本该满门虎将,苏家军本该傲视群雄,父亲从前一直都是大梁的常胜将军,父亲与殷丞相很久之前就是交好的关系。”
浮月隐约察觉出了苏元季要说什么。所幸,屋子里没有其他人,门口是繁星在把守。
苏元季握紧了拳头,咯咯作响。
“二叔的身份,其实早就被发现了,所以苏家才被一直捏着走。”
“你说什么?”
浮月显然没有想到苏元季会提起这一茬。
苏二爷早就被发现了?被皇帝?还是萧霁雪、皇后?
苏元季冲着她苦笑了起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