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淡淡道:“至于盈利问题,那就是看托管制具体如何实施,这是你的事了。”
吴管事犹豫了。
殷浮月只得再提醒道:“在经营管理这方面多花点脑筋。首先把书坊的伙计换了。我们在楼上呆了这么久,都没有人上来伺候、换热的茶水。还好我们出门自带了婢女。”
繁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吴管事则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说的差不多了,殷浮月便提出要离开。
刹那间吴管事就想通了,扑到殷浮月身前恭恭敬敬地作揖道:“三小姐今日之提点,令小人醍醐灌顶!书坊日后若有造化,必定不负三小姐的提点之恩。”
书坊是三房的产业,大房过来不图回报的帮他,吴管事心里通透得很,知道这是要拉拢的意思。
只是,三老爷于他家亦是再造之恩,吴管事只能对殷浮月提出一个口头上的报恩。
殷浮月清楚吴管事的为人,因此爽快地接受了这份将来的报恩。
当然并不是为了从延阳书坊分到多少利益,世间上的任何事情,谈到金钱都会变味。
回到马车上,殷承远和殷承明两人都各有所思。注意到殷承明时不时投过
来的视线,殷浮月知道,鱼上钩了。
殷承远看到殷浮月表情深沉,不禁唤了声:“妹妹。”
“哥?”
“你今天……”
窗帘被风掀起,殷浮月无意间瞥到对面花亭糕点铺前站着的一个玄衣身影。
挺直纤瘦的背影,是那样的眼熟。看的眼眶不由微微发涩。
记不清是不是在梦中,她见过那样的一个场景。
阴云密布的下午,弥漫血腥味的皇子府邸,她和繁星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提心吊胆地听着脚步声一点点靠近,还有长剑从地上划过的嘶拉刺耳声。
脸上糊满了鲜血、被充斥的杀意扭曲面容的刺客跳出在她们面前:“皇子妃,终于找到你了!万两赏金!”
金钱真是一种容易引起动乱的东西。
那一刻她的心里绝望地只剩下了宋峥,却看到一个玄衣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过来,奋不顾身地将刺客扑倒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他没有武器,赤手空拳与刺客相搏,腹中受了一刀。刺客寻到空隙摆脱他,又冲向了殷浮月。
现在的她早已不记得,当初那个黑衣身影是以怎样的速度冲到她身边、取下她头上的发簪扎在了刺客的喉
咙间,鲜血喷溅了他们一身。
殷浮月怔怔地望着他神色痛苦地捂住自己腹部,“苏元启……你……为什么……”
她却因为药性而晕倒了过去。
醒来后宋峥说她中了迷幻药,府上根本没有发生刺杀,繁星也在拼命作证这一切。
苏元启也从来没有来过。
“妹妹?你在听我说话吗?”
殷浮月好不容易将思绪从前世抽回,才发现两位兄长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不由得苦笑。只是一个相似的玄衣背影而已,自己就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哥,我今天怎么了?”
“你今天很奇怪。”殷承远只得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眼前的这个妹妹,看着还是之前乖巧的模样,刚刚却凭借只言片语摆平了从一进门就看不起自己的书坊管事。
殷承明在旁却笑道:“听说浮月妹妹前不久才从嵘州回来,你这个当哥哥的,不了解自家妹妹很正常。”
“可是,浮月你现在还小,在嵘州待了十二年……”
殷浮月今年才十二岁,应该是一个受大哥保护的乖乖女,等着三年后寻个好人家出嫁就好,为什么要这样出风头呢?
“是啊,
十二年不见呢!”殷承明说着就摸了摸殷浮月的头,目光从她发髻上别着的木簪掠过,“不过到底是亲兄妹,我瞧着浮月和大哥你一样聪慧。”
“……”
殷承远回想起今日在书坊的事情,怀疑殷承明是在嘲讽自己。
殷承明很快又补了一句:“不过,大哥的聪明才智是向国家天下发展,妹妹的聪慧则花在身边的一草一木上。”
殷浮月微微一笑。殷承明无父无母,是在殷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孩子,圆滑世故学了一套一套的,否则老夫人怎会如此疼爱他呢?这也是为求生存而习来的本领。
殷承远听的舒坦了许多,看向殷浮月的目光就变得慈爱了许多。
殷浮月不禁嘴角一抽。大哥看自己的眼神像极了慈父看女儿。可无论如何她都没法对殷承明生出讨厌之情了,因为他间接打消了大哥对自己的怀疑。
“五哥,莫要取笑浮月了。浮月只想好好为这个家打算。”
“打算?”
殷承远和殷承明面露疑惑,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