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姐名为殷萍芸,殷家子女中排行第三;嫡次姐名为殷玉媃,排行第四。
殷浮月前世一直羡慕她们能得祖母的偏爱。现在看到祖孙仨其乐融融的场景,只是低眉冷笑。
果不其然,殷老夫人又将“只要孙女喜欢嫁便是”这种话挂在了嘴边。
可是,殷萍芸一直心悦二皇子,老夫人介意她庶出的身份怕丢了相府的脸面,给她另择了一门亲事,即苏家老三。
殷萍芸不去指责老夫人,而是带着对殷浮月的恨意嫁给了苏家老三。
苏家和殷浮月的疏远便是从此开始的,尽管只有外祖母一人听信殷萍芸的话冷落殷浮月,后期舅舅还是全力扶持殷浮月所嫁的二皇子登基。
成功达到目的的殷萍芸,还在自鸣得意,殊不知破坏殷苏两家的关系,就是两个家族走向灭亡的开始。
殷浮月一直在想殷萍芸为什么要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的事情,直到发现总会有意无意出现在殷萍芸身边的萧家姐妹。
四姐殷玉媃则是一个脾性温柔的女子。殷老夫人为拉拢王家定下四姐和王家嫡次子的婚事后,这个温温柔柔的四姐做了此生最叛逆的一件事情——削发出家,遁入空门。
想到两个姐姐的结局,殷浮月对老夫人的认识就更深了。不管是老夫人偏爱的孙女、还是冷落的孙女,都免不了成为家族棋子的命运。这是个一切以家族利益为上的老人。
“好了,萍芸,带着三个妹妹去读书吧。”
殷萍芸迈着小脚,领着三个妹妹到老夫人身前行了个端庄稳重的万福礼,从容退出了松竹堂。
当然,最下首静静坐着的殷浮月不在其中。
松竹堂安静了半晌,三夫人殷柳氏的目光只在殷浮月身上流连了小会,便率先笑着开口道:“京城都说母亲有福气,孙辈的千金如花,一个比一个娇。”
殷老夫人不咸不淡道:“你三房就独占了三朵。玉媃只比萍芸小上二十多天,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不知将来该有怎样的风华。”
殷柳氏被老夫人这么一捧,脸上没有任何窃喜之色,反而闪过了一丝慌张。
“是啊,真是好羡慕三夫人有玉媃这样的女儿。”开口的是大房的妾室蒋氏,殷浮月的大姨娘。
若放在往常,柳氏只会以为这是蒋氏的羡慕嫉妒恨,偏偏才发生三小姐落水之事,昨日里丞相还说了她几句看管不力,蒋氏的话听得她好不舒服。
柳氏瞟了眼落水事件的正主:殷浮月请安迟到被老夫人责骂后,就一直乖巧地坐在位子上,不时抿口热茶,完全不像个该哭哭啼啼的受害者,倒像个看戏的。
为心里这个想法吃了一惊后,柳氏转而松了口气。此时若是殷浮月到老夫人面前再说几句,老夫人只怕要以为自己刻意刁难这个刚回府的嫡女。
“哪有,大哥的小女儿在嵘州养了十二年,浑身气质没有丝毫千金小姐不该有的。”既不过度吹捧亦不趁机贬低,落到老夫人耳朵里,只会觉得三房是个识趣的。
殷老夫人这才抬眸认真打量起大房这个嫡出的小女儿。
十二年前,殷浮月一出生,殷府就接连遇上灾事,大夫人苏氏甚至行为异常、变得神志不清起来。向来重视嫡出的她,在得到道人指点后还是将这个孩子送去了族亲家里。
当时她想的是,反正苏氏还有一个嫡长子在身边。没想到,失去女儿的苏氏彻底疯癫了。殷家和苏家由此关系闹的很僵。
老夫人原先还心生愧疚,想着如何不失面子把殷浮月接回来,就听到了苏氏兄长抢走殷浮月送去嵘州的消息。老妇觉得很没面子,才不管不顾十
多年。
直到现在,大概年纪真的大了,想着看一看孙女养的如何;又或者是宫中殷贵妃的提议让她动了心。
老夫人觉得终归是殷家的嫡女,不管怎样都上的台面。
所以在听说三房带着她外出,发生了落水这样的意外后,老夫人的心里头也是郁闷。
大房这个妾室都没介意嫡出的三小姐,三房反而先惹出了岔子。
“浮月,回府也有些时日了,一直没到祖母身边好好说会话。过来让祖母瞧瞧。”
殷浮月依言,不慌不忙走到殷老夫人身旁侧立。在场人皆是稍稍一奇,几天前的三小姐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殷老夫人瞥了眼她的绣花鞋,“这段时间有没有感觉不适应呢?”仍是关心的话语,语调却生硬了几分。
“祖母,浮月觉得回到家里,一切都好。”
老夫人说的是回府,三小姐说的却是回家。殷老夫人神情掠过一丝古怪,和蔼道:“那这两天都在院子里躺着,身体可好些了?”
终究绕不开落水事件。三夫人脸色微沉,蒋氏表面平静,心中得意得很。她只等着殷浮月告状,说那天落水是因为有人推她。
和丫鬟的说辞产生矛盾,老夫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