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外面的场景浮花掠影，被雨幕打的模糊。
“去哪儿？”
向暖报了附近一个超市的名字。
距离很近，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车子停下，向暖看着黎东作势也要下车，忙说，“黎总，我下来没走两步就到了。”
黎东没纠正她的称呼，“嗯”了一声，又说，“我跟你一起去。”
向暖愣愣的“啊？”了一下。
黎东笑了笑，“我还没怎么逛过超市，索性今天也没事，怎么，不想我跟着一起去？”
当然不想。
向暖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没有的。”
黎东也没戳破她这个虚伪至极的笑容，锁了车跟向暖一同走过去。
乍一从车上下来，外面的冷风一吹，向暖打了个寒颤，刚想着快走两步进去，身上突然一暖。
是黎东把衣服脱下来披在了向暖身上。
与陆深身上常年带的清冷薄荷味不同，黎东的衣服上沾染了浓郁的古龙水味，像是沉重不化的山脉倾压过来。
向暖浑身僵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下雨，超市门口人有些多，旁边挤过来两个人差点撞到向暖，黎东从后面伸手护着向暖，拽了她胳膊一下。
“小心。”
向暖一个踉跄，差点撞进男人的胸膛。
她脸色有些不好看，匆匆忙站直身子，连话也不想多说一句，赶紧快步往前走。
黎东盯着向暖的背影，勾了一下唇角，伸出手看了一眼掌心的发丝，拿出密封袋装好后，才不紧不慢的跟上去。
超市里人流量还挺多的，向暖推着推车，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偶尔抬手拿货架上的东西。
黎东侧头看了她一眼，“生气了？”
向暖摇摇头，“没有。”
确实没什么可生气的，刚刚人那么多，黎东也是好心拽了她一下，避免她被撞到。
是她自己太敏感了。
黎东转头拿了一盒牛排放进购物车里，“我喜欢吃这个。”
向暖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侧头看他。
“怎么了？”黎东挑了一下眉头，“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要请我去家里吃饭？”
向暖崩溃了。
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话哪个动作给了黎东这样的误解。
她被赶鸭子上架，又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
绞尽脑汁般的，向暖吭哧出两句，“我……我想着黎总可能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不好打扰，不然下次……”
“我说了，今天也没什么事。”黎东笑笑。
得。
向暖彻底没话说了。
吃就吃吧，一顿饭也吃不穷她。
向暖看了一眼购物车里，如果是黎东要来家里吃饭，那她还要再买一点，“黎总喜欢吃什么？”
“我饭量不大，随便吃一口就好，别麻烦。”
向暖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差不多一米九的身高，宽肩窄腰，身形跟陆深有的一拼，都是做模特的料子。
看起来不像是吃的少的样子。
她想了想，又往车筐里放了两盒牛排。
黎东看见后，“……”真没那么能吃。
从超市出来，黎东提着两袋子东西放到车里。
听了向暖报的小区名，他皱了一下眉头。
向暖怎么还住在这里？
他对这个老破小记忆尤深，但也没说什么，启动车子，七拐八拐就到了地方。
上次只是开车将向暖送到了楼下，这还是第一次上来，黎东被黑乎乎的楼道惊到了，不留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
到了门口，向暖掏出钥匙开门，从旁边拿了一双一次性的拖鞋放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太破旧了。”
“没有。”黎东抬眸打量了一下屋里，笑了，“挺温馨的。”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家里连茶叶也没有，能喝的只有白水了。
黎东点点头，坐下了。
事实上，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本来碰到向暖，拿了她一根头发就结束了，可看到这张脸，他好像不自觉的就想和她亲近。
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向暖倒了杯水过来，很快又系着围裙去厨房忙活。
屋子里实在太小了，黎东坐在沙发上，稍稍抬眼就能看清厨房的全貌。
向暖把头发扎起来，偶尔低头时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被围裙系着的腰肢不堪盈盈一握。
太瘦了。
黎东忍不住想，陆深是不是要破产了，不然怎么把人虐待成这样？
桌子上的手机振动打断了黎东的思绪。
他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