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下眸子,向暖一时并没有看出他眸中暗藏的深意。
她想离开,可手腕处还被男人攥的紧紧的。
“你松开我。”向暖小声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天很累了。”
确实,外面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微弱的光刺破黑暗,朦朦胧胧的晃进来。
陆深看了一眼向暖眼下的乌青,皱了一下眉头,抬手按了一下床头,窗帘立刻并拢,合的严实,屋内又陷入一片黑暗。
向暖,“……”
“你干什么?!”
“不是累了吗?”陆深拍了一下床边,语气自然,“上来睡。”
“你疯了?!”向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这是在医院!”
陆深挑了一下眉头,“怎么了,在医院不能睡觉?”
他顿了顿,唇边带了一点笑意,“只是睡觉,你想到哪里去了?”
向暖气急。
“我不在这里睡,你松开我!”
意外的,男人竟真的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向暖一秒都没多停留,转身就往外走,可在开门的一瞬间,却看见门口站着四五个黑衣保镖。
一个个膀大腰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向暖闭了闭眼,“砰”的关上门转身回去。
床上,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又关她又关她!
向暖气的想骂人。
“床很大,足够我们两个睡了。”陆深语气很平淡。
向暖无语。
这是床很大的事吗。
在原地僵持半天,向暖还是顺从的上了床,只是把被子叠在中间,“凶狠”的警告陆深不许过界。
她确实累了。
折腾了一晚上,身心俱疲。
在梁晨身边要打死十二分精神,等到了陆深身边,才刚一躺下,就困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至于两人中间的“楚河汉街”,早就被陆深随手拽开了。
男人眸色漆黑一片,没有半分睡意,他一手撑着额头,侧着身子,幽暗的目光一丝不落的落在熟睡的向暖身上。
如果向暖此时醒着,一定为这种目光感到害怕。
那就是原始丛林中隐匿在最深处的野兽,一双兽瞳盯紧猎物,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与侵占性。
—
向暖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有人了。
她坐在床上,费了两秒清醒过来,而后几乎是飞快的翻身下床。
陆深不在,也许正是她离开的好时候。
但愿保镖也不在。
向暖简单收拾一番就推开门,令她惊喜的,门口空荡荡的,半个保镖的影子都没有。
她松了一口气,不再多停留,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在即将步入电梯时,突然听到了身侧熟悉的声音,她心下一颤,赶紧快步躲到了一旁的拐角处。
秘书跟在陆深的身边从走廊处过来,“目前公司还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今天我过来的时候,张总和李总向我打听了您的情况。”
陆深语气淡淡,“跳梁小丑,不用管他们。”
“陆总,这件事真的不报警吗?”
“报警了只会打草惊蛇,我就不信,狐狸尾巴能一直藏住,他们总会露出破绽的,也就是这几日的工夫,他们就会按捺不住。”
“好的陆总。”秘书顿了一下,“您的伤……要不我给您叫个护工来吧。”
此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声。
陆深眉头一皱,“什么人?”
向暖低头赶紧把手机按灭,再抬头,男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张了张嘴,试图辩解,“我……我醒来看你不在,出来找你没找到……”
在陆深幽暗的眸色注视下,说谎也变成了一件极难的事情。
不知道男人是信了还是懒得拆穿,竟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开口,“回去吧。”
向暖没动。
陆深语气沉了几分,“你又要走,是吗?”
向暖咬了咬唇,“陆深,你不能……不能一直关着我,我是一个人,不是笼中的鸟雀,也不是养在家里的小宠物,我需要自由!”
陆深沉默了几秒,才状似无奈道,“好吧。”
向暖一怔,而后惊喜道,“你答应了?!”
“但你能多留两天吗?”陆深语气很低,“我手臂受伤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能不能麻烦你在医院照顾我两天。”
陆深何曾用这样的语气和向暖说过话。
脆弱而破碎。
向暖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尖锐的疼痛。
可她还是硬着心肠开口,“你可以请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