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心急,出了园子就把李煦安的叮嘱忘了,抄近路走东北角往小池方向去。
许是刚刚耽搁了一会儿,才走到桃林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又是一道熟悉的男声,刘安?
他吩咐几个小厮守在桃林四角,“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把人给我放跑。”
“她身边要是跟着人,想法子支走,一定保证是她孤身进来。”
“可是公子,这是豫王的地盘,那叶家二小姐还是豫王奶娘的贵人,咱们这么做万一惹到豫王怎么办?”
常跟在刘安身边的一个小厮倒是谨慎,已经第三次劝他了。
刘安直接踹了他一脚,“怕什么!反正我爹不日就要去叶家提亲,她早晚是我的妾,我现在尝尝鲜怎么了!”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也没底,“真要被人发现,就说她发浪勾引我。”
“反正她倒贴李将军好几年还能退婚,现在连国师都勾引,出了事就是她的错。”
几个小厮快速在四个角落隐藏,刘安搓了搓手,想着叶蓁的模样就开始淫笑。
叶蓁侧身躲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头,手指捏得咯咯响。
刘安这个狗东西!
不过李煦安教她摇签的事才发生不久,按道理说女眷不去前头,刘安这种半上不下的身份理应还不知道才对。
他听谁说的?
要不是担心董苑,她一定会进去,趁着没人给刘安扎上几针,保管他下半辈子都下不来床。
叶蓁原路折返,越想越气,就这么放过刘安,太憋屈了!
她加快脚步绕行西北松竹小径,却与一名身穿彩色舞服的女子相遇,柳眉下一双明净清澈的眼睛竟与多年前的叶蓉有五分想象。
她叫秦玉,京城舞司坊的头牌,能作鼓上舞,能作羽衣曲,一舞值万金。
她就是前世李乘歌娶回侯的第一房妾室,她们新婚时,叶蓁还在城外的尼姑庵洗衣裳,险些冻死在冰湖上。
李乘歌几乎夜夜专宠秦玉,不久后她有了身孕,在崔氏暗中动作下没保住,李乘歌怪叶蓁没照顾好妾室,让她雨夜跪在外头给孩子挖坟。
秦玉也把失子之痛算在叶蓁头上,几次三番陷害,叶蓁忍无可忍,在李乘歌喜欢上别的女子时借旁人之手让她彻底失了李乘歌的心。
秦玉娇滴滴冲她行礼,“奴家给小姐请安。请问,碧青台怎么走?豫王殿下唤奴家来庄子上为大伙儿助兴,门前侍卫领进来后迟迟未见侍婢来接,怕耽误时辰,奴家才擅自进来。”
叶蓁回神,想到她前世让自己徒手挖坟的事,指骨的疼痛到现在记忆犹新。原来前世李乘歌这会儿就见到她了,足足追了大半年才把人娶进门,听说豫王府上一位幕僚也喜欢秦玉,倒不知李乘歌是怎么从秦玉的众多裙下臣里脱颖而出的。
叶蓁面无表情,“我亦是头一次来,听下人说过了桃林就是。”
秦玉见对方态度冰冷,以为这些小姐嫌弃自己身份,心下不屑,脸上却陪着笑,“多谢小姐,敢问小姐贵姓?改日秦玉必登门拜谢。”
“登门不必了,秦姑娘的身价,我可请不起。”
叶蓁头也不回匆匆离开,背影都透着股恨不得离她远远的嫌弃。
秦玉笑容消失,“哼,这些贵女还不都是仗着家世混吃等死,家里让她们嫁谁就嫁谁,一辈子没有半点自己,有什么了不起。”
“凭什么瞧不起我。她们若没了家世,在这世上根本无法立足。”
秦玉倒也谨慎,让自己的丫鬟又拦了两个人问过,确定叶蓁没撒谎,才往桃林方向走去,却不知刘安在桃林设了埋伏。
秦玉是豫王请来的,即便只是个舞妓,也不是刘安能动的。
叶蓁将借刀杀人、自食恶果用得十分娴熟。
这一耽搁,叶蓁到小池边时,董苑和方菁已被侍卫从水中捞出来。
方菁裹着披风坐在地上抽噎,妆花了不说,哭起来也是真难看。
户部侍郎是个肥差,左右逢源,但董家更惹不起。因而诸位夫人小姐虽烦她哭,却无人敢插手。
反观董苑,虽头发滴着水,但发冠妆容还算整齐,被几个宫女太监围在中间,怒视着方菁,“你给我闭嘴!说不过、打不过,就知道哭!”
方菁气息一顿,眼里全是委屈,竟死死咬着唇不敢再发声。现在只要一看见董苑的脸,就会想到自己被她摁在水里揍···
恨是真恨,怕也是真怕。
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没、没人敢打我···”
董苑也不惯着她,“你冤枉人被拆穿还不承认,竟想杀人?户部侍郎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
董苑气得厉害,而流霞跪在她旁边,眼睛又红又肿。
叶蓁从人群里挤进来,方菁看到她时,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叶蓁解下自己外衫罩着董苑,吩咐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