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众人,高启盛和梁子拿出来今天买的东西,重新分给了大家。
“让你们破费了,好孩子。”叔公抹着浑浊的眼睛,声音哽咽的说着。
他是有孩子的,可孩子们早在年轻的时候就离岛了。
孩子们不是没有邀请过他出岛,可这片土地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是他的家,他怎么忍心离开?
而孩子们不理解他,也不愿意回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才逐渐断了联系。
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既然抵不过一个来这不到三天的陌生人。
任谁,不感动?
“叔公,你怎么哭了?”梁子直男的问道:“你别不好意思,东西管够!”
“呆子。”高启盛暗暗骂道,随后走上前去:“这些东西不是白给大家的,是我要带人来这玩,要和大家合作,这些是我展示给大家的诚意,是大家应得的。”
叔公这么大把年纪,平时又好强。
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东西,他心中自然过意不去,所以高启盛才故意这么说。
这些东西是应得的,不是嗟来之食。
“后生,你说的那些合作什么的俺也不懂,但俺们相信你是个好人,就凭你对我们
的态度,凭这些东西,俺们相信你!”
叔公枯木一般的手搭在了高启盛的手上,那双手黝黑干裂,关节处都裹着胶带,被氧化后的黑色的血迹附着在上面,这是劳动的证明,更是他们苦难的象征。
看着这双手,高启盛竟然也有些泪目。
他突然想到了京海的哥哥,他想到哥哥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要撑起整个家,那时候的时候也是这般干枯开裂,尽管如此,哥哥从来不让他干活,只一味的催促他学习。
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在此刻,身影竟然奇迹般的重叠在一起。
叔公,哥哥,逐渐的汇聚成一个影子……
一滴泪落在关节处的胶带上,下了叔公一跳。
他赶紧的缩开了手,把手讪讪的藏在身后。
“是不是俺的手太粗糙,拉痛你了?”叔公试探的问着。
高启盛用力的摇头,平复了许久才声音哽咽的说道:“叔公您放心吧,我一定要您,不不不……我一定要这里所有的人,要这里的孩子,都过上好日子!”
“好好好!叔公相信你!”老人再次抹了一把泪:“俺老了,什么都不懂……所有的事情你就和梁子一起决定吧,我把这
儿全权委托给梁子!”
“我?”梁子受宠若惊,不敢相信的问道。
“对!你是这儿的高材生!又能交到像高启盛这样的朋友,叔公相信你!”
从他记事起,叔公就是这个岛的决策人。
梁子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竟然也能担负起这个责任。
“我绝不辜负你!”梁子郑重的保证着。
对于高启盛来说,搞定了叔公,旅游的事情已经成了一大半了。
他只需要在这里拟定一个详细的计划,等待第一批试营业,那就算真正的成功了。
他们两个年轻人也没有闲着,这些天满海岛的乱跑,硬生生的晒黑了一个度。
就连叔公这样的老海民都有些看不下去,站在码头,端着一大碗绿豆汤冲着他喊:“后生,快来歇一歇!”
高启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端过那碗绿豆汤一饮而尽。
他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了,印象中这样一饮而尽的早就变成酒了。
他要靠酗酒才能睡一个安稳的觉,要靠酗酒才能保证情绪的稳定。
来到这个海岛之后奇迹般的被治愈了,每天和梁子早出晚归,考察环境,感受民俗。
“真不
好搞嘞。”高启盛说道:“这环境确实不错,可就是基础设施太破旧了,不仅交通不方便,也没有安全保障,若是有人水土不服或者磕磕碰碰,连个正经医院都没有。”
他指着远处向叔公规划着。
“我有心把这里的路修一修,医院现在有些太大,可以先投资做一个小诊所,简单的头疼发热,受伤包扎最起码可以……叔公,我看到码头有一个大台子,那是?”
那台子很是扎眼,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挂着色彩艳丽的面具,绑着红绳,看着妖艳又怪异。
“那台子有些历史了嘞。”叔公笑着讲道:“咱们靠海吃海,要敬海神嘞!每次出海之前要在台子上跳舞唱歌,祈求出船顺利,能捕到大鱼,我小时候那台子就在了……”
听着叔公介绍,高启盛的眼里直冒金光。
这是多好的商机!
人们来旅游不就是看风景,感受当地的生活习俗。
这地方不仅风景秀丽,还有这种民俗!
“现在大家还会吗?”高启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