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贺竞川别开脑袋,心口的苦涩已经溢出了喉咙。
他咬紧了后槽牙,艰难地同孟可离说了句违心话:“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
此刻,贺竞川浑身冰凉,那颗装满孟可离的心,正在被巨大的歉疚感一刀一刀剜着。
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了。
孟可离没有说话,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脚踝被割伤了。
她只是到病房的门后边,拿来了扫帚和垃圾铲,默默地打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你走啊!”贺竞川噌一下从床上坐起,故作厌恶地瞪向孟可离,“没听到吗?我让你走。”
孟可离一直低垂着视线,贺竞川那双眼眸里,有太多她接不住的情绪:“玻璃碴子容易伤到你,我扫完就走。”
“不需要你这点好心。”贺竞川冷着声音,刻意提高了音量,把刚刚那些话又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孟可离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她知道自己被贺竞川讨厌了,甚至憎恨上了。
【应该的……】
孟可离无话可说,她平静地面对着一切。
可对面放狠话的人,是贺竞川啊。
是她错过了五年的人。
这人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帮助她,守护她。
孟可离原本还以为,她和贺竞川有的是时间。
或许可以从错开的地方,重新再勇敢尝试一次。
没承想,天不遂人愿。
孟可离怎会如面上那般平静,她心口的无力感和揪疼感,是一阵接着一阵。
不过,她并没有按照贺竞川的意思离开。
而是继续麻利地打扫着地面上的玻璃碎片。
她脚踝上被划伤的口子,还在渗血。
那片殷红,狠狠刺疼了贺竞川的双眼。
他又心疼了。
怎么能心疼呢!
贺竞川愤愤撇开眼,倒回床上,翻了一个身,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不再理会孟可离要做什么了。
—
茉莉本来还死活拽着医生哭闹着,要求医生再多给他检查几遍,因为他的脑瓜子和腿实在是太疼了。
医生被茉莉拉扯得自己都快脑震荡了,他很确定,这病人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就是矫情!
然而,当隔壁传来摔东西和贺竞川怒吼的声音时。
茉莉的疼,噌一下全好了。
他一把甩开手里的医生,按下他电动轮椅的按钮,往隔壁赶去了。
刚一进门,就见到孟可离在扫地,而贺竞川整个人,已经捂进了被子里。
茉莉当即就气上了,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抢过孟可离手里的扫帚,直接扔到了地上。
孟可离没想到茉莉会这样生气:“还没扫完……”
茉莉白了孟可离一眼,转头冲着贺竞川吼道:“贺先生,清女士的事情,本王子也深感抱歉,但小孟孟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点儿数吗?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总之,本王子不相信!”
“别说了。”孟可离在一旁轻轻扯着茉莉的衣袖。
她已经看到了,在茉莉提到清女士的时候,贺竞川在被子里的呼吸起伏又急促上了。
茉莉没理孟可离,继续同贺竞川说着。
“你若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是小孟孟干的,就请把她告到倾家荡产,牢底坐穿,别搁这儿演什么苦情大剧。”
孟可离以为贺竞川不会再理他们了。
谁知。
贺竞川竟然掀开被子,面无血色,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沉声回道:“王子殿下,贺某今天身体不适,就不相送了。”
贺竞川下了逐客令。
失去母亲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结。
没救下母亲的悔恨,爱上孟可离的歉疚,已经让他无法冷静去思考任何事情了,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孟可离刚想说话。
茉莉转头就瞪上了她:“别在这儿遭这种劳什子的罪了,有那时间,该吃吃,该喝喝,找好律师等着就是了。跟我走!”
话落。
茉莉根本不给孟可离反驳的机会,拉上她的手腕,将人一扯,直接横抱到了他的电动轮椅上。
“你干嘛!”
这姿势太暧昧了。
孟可离很是抗拒。
奈何茉莉的力气很大,压着孟可离,就没让她再站起来:“别动!”
贺竞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
浑身的尖刺下意识就竖起来了,身子也快脑子一步,已经有了动势。
等贺竞川反应过来的时候。
那句“放开她”已经来到了他的嘴边,差一点儿就要喊出来了。
可是贺竞川生生给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