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吓到我了!”女人娇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简依安刻意避开众人视线,蹲下来用抹布擦地上的水渍。
简依安埋头苦擦,擦着擦着,面前多了一双做工精致的男士皮鞋。
男士皮鞋横亘在简依安的视野中心,霸道地争夺她的注意力。
正如这双鞋的主人一样霸道,一样不讲道理。
鬼使神差地,简依安把皮鞋前端也擦了擦。
皮鞋果真后退两步,收了回去。
简依安有种说不上的窃喜,你折磨我,我恶心你,有来有回,这才公平。
女生一把捏住简依安的被烫红的手臂,惊讶地说:“你刚才被烫到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没事的。”简依安用力地擦地上的水渍,即使地板早就被擦干了。
“你有事要说啊。”女生说。
“没事的,我没事。”简依安小声说。
拜托,不要管我了,快走吧。简依安在心里哀嚎。
顾烈辛皱眉,满脸不悦:“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
简依安被无情戳穿,狠狠地擦了几下地面之后,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缓缓地站了起来。
对啊,我就是尬尴啊,你知道为什么还不走!
虽然很想这么怼顾烈辛,但这话简依安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至少现在是。
简依安沉默站在原地,她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沉默地接受老师的训斥。
顾烈辛想说什么就说吧,嘲讽也好打压也罢,她听着就是了。
忽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顾总,欧洲那边来电话了。”徐助说。
顾烈辛接起电话,拔腿离开了茶水间。
高跟鞋的声音也追了过去。
茶水室又恢复了安静。
简依安深深的叹了口气,如释重负。
等喝完那杯已经变凉的水,简依安乘货梯到了负一层。
顾氏集团总部的负一层是车库,走到尽头有一扇小门,推开门,房间内有一张竹席,这是赵姐跟她说的“临时员工间”。
一间,没有窗户,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简依安并没有惊讶或是怨怼一类的情绪,她并不是没有想法,而是她实在是太累了。
累到眨眼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她就这样穿着员工服,躺在了竹席上。
简依安有点后悔早上把帆布包留在赵主管办公室了,这个点,赵主管的办公室都锁起来了。
她得包里还有顾烈辛给她的那套衣服,衣服材质很好,质地厚实,她本意是想当抹布的,现在这样的情况,当床垫也行啊。
算了,明天吧。
竹席很硬,有些竹片还有倒刺,简依安没力气去管了,她刚合眼就进入了梦乡。
地下室阴暗潮湿闷热,空中还盘旋着一些细小的小飞虫,简依安刚才被烫伤的手臂没及时处理,此刻开始发痒。
不过浅浅睡了两个小时,简依安的意识却逐渐恢复。
她睡得很不安稳,手臂一直在发热,她蹭了下冰凉的竹席想降温,一根翘起的竹签却狠狠扎进了皮肤。
手臂蓦地一痛,简依安深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因为地下室里没有灯,她醒来了,眼睛睁开了,却还是一片黑暗。只有车库的长明灯的微弱光线,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她摸了下手臂,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简依安觉得那可能是血,她立即把手举起来,让血能滴在地上。
因为血渍一旦沾到衣服上会很难清洗,她不想把衣服弄脏,她还要花力气去洗。
真希望自己能像电池一样有节能模式啊。
简依安这么想着,耳边却响起蚊子嗡嗡盘旋的声音。
或许是血的味道把它们都吸引过来了吧。
简依安扇了扇耳朵,赶走了蚊子。
她刚才睡了一会,现在恢复了些力气,拉开门,顺着车库的指示牌走到了空旷的广场。
她在广场漫步,宛如一个饭后悠闲散步的人。
海市,很繁华。
即使到了夜里,也是万家灯火的景象。
偶尔还有发出轰鸣声的摩托飞驰而过,放纵又自由。
星空很辽阔,却万里无云,没有星辰。
简依安站在路灯下,伸出手,影子打在她的脸上。
路灯鹅黄的灯光跟阳光很像,不同的是,阳光晒到身上很温暖,但是路灯的椭圆的灯泡出萦绕着许多的飞虫。
她从前不知道,原来,阳光也是要收费的。
而这样虚假的暖光,对她来说却是雪中送炭,即使它是飞虫遍布。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