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带人搜宫来去迅捷,皇上很满意。且进忠是他自己的人,压根不存在陷害一说!
至少皇上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当进忠呈上那个被布包裹着的小盒朱砂时,连带着皇上、太后、皇后三人都齐齐闻到了浓重的沉水香味道。
宫中女子素爱熏香,但大家多以清冷甜腻的香为主,唯有如懿偏爱这略带苦味的沉水香。
彼时如懿的腿已经跪麻了,她含情脉脉的望向皇上,想着皇上看到她的眼神定能先叫她坐下休息休息,可皇上不为所动!
只严肃着一张脸看如懿在底下嘟嘴眨眼,颇有老太太抽了的既视感。
皇上自觉这一幕并不美观,秉着不折磨自己眼睛的想法,不再去看她!
“进忠,你在哪找到的朱砂?”
“回皇上,是在娴贵人的妆台屉子底下搜到了,藏的很隐秘。”
皇上微微点头,此时的太后却开了口:
“娴贵人,宫中只有你一个人用沉水香!”
如懿噘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不知是不是想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可现实却是不伦不类,事与愿违。
“太后,皇上,皇后,嫔妾是真的不知道为何妆台的屉子底下会有一盒朱砂。”
皇上听罢,耐心告尽将一整盒朱砂冲着如懿摔了过去,如懿不防备,吓得花容失色,可即便躲避也还是弄脏了衣摆!
她只觉从未这么丢脸过,她的体面!
她的体面就这么没了!
“如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说你取用朱砂是为作画,那为何又要将朱砂藏起来?你不是心虚是什么!”
如懿已经数不清自己一日之间被吼了多少次,受了多少责备和白眼,以及她的少年郎如此不信任自己!
这就是后宫吗?
她的少年郎登上了这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代价却是要摒弃掉他们过往的所有情意!
不能偏颇,不能随心!
真累啊!
“皇上,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嫔妾百口莫辩!”
“你百口莫辩!朕又何尝不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懿,你也是潜邸时出来的老人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如懿哑然,环视一周,很想有人能站出来帮她说说话!替她证明她不是这样的!
她记得以前还是有很多人与她交好的!
那时不需要她开口,便会有一群人替她说话,怎么如今大家都哑巴了!
没看到她遇到麻烦了吗?
这群人怎么如此势利眼!
众人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只是冷眼瞧着。
如今的如懿孤立无援,惢心也好,海兰也好,都是一副观望姿态,秉持着说多错多的原则站着坐着,等待着这场大戏的落幕。
恰好此时葳蕤自偏殿回来,打破了这原有的死寂。
她扶阿箬去偏殿后请了太医,错过了好些热闹。
且阿箬到底情绪激动下动了些胎气,她在那边等着太医确诊无事又陪了一会,本不想再去理会这场局!
哪料阿箬拉着她的手要她一定回来看看,替她和腹中的孩子亲眼看着如懿受到应有的惩罚!
葳蕤怕她情绪再激动,只得答应。
只见她打破肃杀的气氛,行礼后道出了阿箬的情况,给原本就陷入众矢之的如懿来了个雪上加霜!
“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慎常在今日情绪起伏过大,太医说多多少少动了胎气,以后务必得好好将养才行,如今已经在偏殿歇下了。只她心中仍就执着害她孩子的凶手,歇下了也并不安稳。”
皇上叹了口浊气,想起阿箬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求他给孩子做主,他这心就揪着难受!
到底是自己宠过的女人,也到底是慈母心性感动了他,于是说道:
“慎常在怀胎辛苦又受此无妄之灾,晋为贵人,待来日产子再行册封。”
皇上能有此觉悟,葳蕤由衷高兴。对于妃嫔来说只有嫔位及以上高位娘娘可以自己抚养子嗣。
能晋位自然是比金银赏赐更好!
况且眼下是晋为贵人,离嫔也就一步之遥了!
想来阿箬也会很有盼头吧!算是意外之喜!
“嫔妾代慎贵人多谢皇上!”
此间小小殿室,一半欢喜一半忧。
如懿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贵人?
与自己平起平坐!凭什么!
这怎么可以!
自己被一降再降,受尽算计!
背主的人却步步高升!她不甘心!
她是乌拉那拉如懿,她乌拉那拉氏出过数位皇后,这些人怎么配跟自己抢!
如今阿箬走了,她便将怒火转移到葳蕤身上。
心道都是穆妃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