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昱这个师弟,自然不会对他隐瞒。
将杨春几人是少华山落草之人的身份说了出来。
蒋昭一愣,他还真没想到师兄这一伙人居然是山贼,看着也不像那些面目狰狞只知杀人越货之辈。
杨春见他如此,摇头苦笑说道:“蒋兄弟可不要误会,我等虽是落草之人却非那十恶不赦之人。就拿我来说当初若不是被人陷害落得家破人亡,怎么可能好好的商贾不做去上山做强盗。”
说罢,他便将当初在老家蒲州解良的遭遇说了一遍。
随后又说到:“蒋兄弟,官家被奸臣蒙蔽弄得天下民不聊生哪有我等的容身之处。”
蒋昭沉默了,其实他生在江南比杨春等人的体会更深。
自崇宁四年起,朱勔奉迎宋徽宗主持苏州应奉局专门搜寻奇花异石,用船从淮河、汴河运入汴京,就是北宋历史上臭名昭著的‘花石纲’。
江南百姓家中只要有花木奇石稍堪赏玩,朱勔就率领军兵直冲其家,往园囿花石贴上黄封条为标志,就算一件御前贡物。为了一块奇石甚至掘坟毁屋、挖田毁苗。
那个敢稍有怨言,则必冠之以‘大不恭罪’,借机敲诈勒索。
便是大富之家都被弄得鸡飞狗跳,普通百姓往往被逼得卖儿鬻女、倾家荡产,朱勔却在其中大发横财。
他以采办花石为名,从江南库府支取钱财,但进贡到东京的却都是‘豪夺渔取于民,毫发不少偿。’。
名义上是从百姓手中购买奇花异石,实际上是巧取豪夺两头通吃。
江南百姓深受其害,几年下来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其中就有不少活不下去的寻个大山、大泽落草为寇。
一开始那些落草之人或许只是想找一条活路而已,可抢的多了、杀的人多了往往就忘却初心,反而变成祸害百姓的虎狼。
蒋昭对此深恶痛绝,但又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躲在山中道观里过着清苦的日子。
偶尔听到有人作恶太甚他还会仗义出手铲除邪恶,这就是他与两个水贼相斗的原因。
听到杨春讲述他和朱武、陈达等人的遭遇,蒋昭感同身受,知道他们并不是为非作歹之人,很快便消除心中的芥蒂。
想想也是,若杜昱等人真是那种拉人下水的,大可以骗他上山做下几桩大案到那时他不想入伙也只能入伙。敢坦诚相告,就说明人家心胸坦荡并非小人。
杜昱见他仍以师兄相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蒋昭武功不错又识文断字,单在少华山来说就是难得的人才。
也正是因此他才不想欺瞒,毕竟纸包不住火,真给人家忽悠上山到时候再翻脸反而不好。
一行人在道观中休息一夜。
第二天,蒋昭在师傅灵前拜了三拜,又给道观中的三清上了香,这才带着细软随杜昱他们去了。
多年以后再回来时他已经锦袍玉带富贵非常,当然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有蒋昭这个本地人带路,杜昱他们很快便来到杭州府昌化县辖下。
在县城休整三天,身体恢复状态之后他们才转向西北群山之中。
昌化鸡血石的产地是浙西大峡谷源头的玉岩山,属天目山系为仙霞岭山脉的北支,周围群山环抱峻岭绵延。
在当地还有民谣称其为:板桥直垄通,风雨不断踪。夏天盖棉被,十月雪花飘。
蒋昭在当地稍一打听,便探知玉岩山的所在,这要换了杜昱怕是连对方说的什么都听不懂。
江南地区三里不同音五里不同俗,便是‘史进’这个大宋子民也听不懂这里的方言。
也就像蒋昭这样学习过大宋官话又是本地人,才能勉强给他们当个翻译。
打听到地点,一行人很快赶了过去。
鸡血石的开采历史最早就在宋时,不过也是几十年后南宋时期的事情,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走入峡谷深处后已经见不到什么行人了,偶尔才能遇到几个打柴的樵夫、采药人。
随着地形的深入,很快便进入原始深山之中,几人胆大包天的江湖厮杀汉无人害怕。
寻了两天后,一行人终于看到几块露出岩石表层的鸡血石。
杜昱极为开心,可算是找对地方。
但他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从系统空间中放出几个帐篷,打算先安排好住处再说。
这货露这一手,别说蒋昭就是杨春也惊掉了下巴。
“嘿嘿,怎么样,这手道家五行搬运法不错吧。”杜昱说道。
“师兄,这等仙法……。”蒋昭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杜昱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师弟你懂的。”
蒋昭若是现代人肯定会来句‘老子懂个球’,可惜他是大宋人,对此竟深信不疑。
杨春本就敬重他的武功,现在对这货会道术只是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