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以后,谢尽欢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等时嫣牵起他的手以后,才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由影一负责驾驶马车,再加上一个青萝,谢尽欢没再带其他人。
这一路上,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时嫣能感觉,他的态度里有一抹极浅的压抑。
时嫣握住他的手,无声的表示自己在。
等到马车行驶到城外的山上,这才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坟墓,墓碑上的墓志铭赫然昭示着墓主人的身份。
他牵着时嫣的手来到墓前,声调毫无起伏的道:“母亲,这是我未来的夫人。”
未来的夫人...
对于这个称呼时嫣还是蛮受用的,她看着坟墓的方向,也叫了一声:“母亲。”
影一和青萝自觉的退开了一些距离,将眼下的时间交给他们。
时嫣并没有问为什么谢母的墓会在这里,也没有问谢尽欢为什么是这样的情绪,只安静的陪在他身边。
直到他说“走了”,时嫣也没说什么别的,只说了“好”。
等到两人上了马车,谢尽欢难得的没同她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却不曾放开。
时嫣以为他累了,于是乖巧坐在一旁也不说话,用眼神描绘着谢尽欢的容颜。
“她一生要强,发现夫君与别的女人有孩子后,就没再同她夫君有过欢颜,她死后,也不愿进谢家祠堂,而是选择埋在了这山野之中。”
谢尽欢虽然没有指明,但时嫣知道他在向她解释什么,只握紧了他的手,暗暗给他力量。
“你会觉得我对她的态度冷淡吗?”谢尽欢看着她,忽然开口问。
时嫣道:“不会,你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可以想到,一个与夫君闹掰的当家主母,就算母家权势再大,但到了男方府上,定也是受制于人的。
而这样的人,往往会寄希望于自己的小孩,对自己的小孩要求颇为严格,只期望着能望子成龙,他的儿子能为她赚回面子、能为他出了这口恶气。
所以她好像隐隐可以猜到,谢尽欢的童年里会经历的事情,而他,也用平静的口吻简单的说出了当年的事,那份平静,就好像他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自她和他闹掰以后,只期待他的孩子能格外优秀,优秀到可以打脸他的夫君,让她的夫君好好瞧瞧自己的眼睛有多么不好,找的外室不成样子、外室生的小孩也不成样子。”
“说她是一位关心孩子的母亲,这似乎也没错,她花重金给他的孩子请了各种顶尖的名师,让他除去睡觉的时间里,都在学习各种知识,每次在她的孩子受伤以后,也会及时送来各种药,为了她的孩子能跟上进度,就连昏迷的时候,她也会让夫子来他旁边讲授知识。”
这般听着,时嫣都觉得压抑了,她说:“谢尽欢——”
谢尽欢按住她的唇畔,“小皇帝,我没事。”
他接着说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大概就是每当他有成绩的时候,那位母亲都会将自己带到那人面前好好炫耀,炫耀完了,见她夫君似有后悔的神色,她才像斗胜的将军一样带着人走了,他就只是一个让父亲后悔的工具。
每每被那些病痛折磨的日子里,他看到的只有封闭的空间,无尽的课业,没有得到哪怕一丁点关心。
母亲将他当成争斗的工具,父亲无视他,那外室与她的孩子到处制造风言风语,而他父亲竟也信了,甚至还责罚他,说他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心术不正。
下人们惯会踩高捧低,虽然不敢给他找不痛快,但悄无声息的怠慢并不少。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自以为是朋友的人,没想到那人开始就存着别的心思。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谢尽欢也不再多说,但时嫣已经明白了,谢尽欢这些年遭遇的事情。
原本就被当成工具的他,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朋友”,没想到那位“朋友”想的是处心积虑的杀他,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他又怎么还会轻易对别人放下心防?
如此以来,时嫣那些微因他往日无视自己的不虞,也在谢尽欢说完这些后全部消散了,她的眼里此时只流淌着心疼的情绪。
她说:“谢尽欢,我不会背叛你,我会陪着你,无论何时,你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存在。”
谢尽欢的眸光陡然深沉起来,在她猝不及防之下捏住了她的下颌,力道有些大,他一字一句,带着浓重的狠厉与警告,“小皇帝,但愿你说得是真的。”
迎着他的眸光,时嫣毫不退却,“谢尽欢,我舍不得骗你的~”
呼吸被堵住,强势的吻落了下来,较之昨日那般更无克制。
谢尽欢只随着自己的心底最真实的渴望,恨不得将人融进了骨血之中。
他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语调又凶又疯,“若你骗我,我定折断你翅膀,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