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雨似止不住一般,依旧没有停下迹象。
这守树一族的族地,被造化钟爱的地方,在那一道道寂灭雷霆之下,早已是被夷为平地,放眼望去,只有一条条被雨水冲刷而成的沟壑。
数十万男女老幼倒在泥水中,在那里挣扎哀嚎着,他们眸中,是血肉模糊的空洞。
不远处,只有一位如魔的年轻男子身影,屹立在那里。
这一切的一切,共同构成了一幅残破的血色画卷,横陈在这天地之间。
‘畜生,你不得好死。’
‘缘夏,你会得报应的,一定会……’
一声声恶毒和谩骂不时响起,不过李初一只是莫名笑了笑。
“一群失败者的狗吠罢了,不痛不痒。”
说罢,就再次朝着缘秋步步而去。
同时,他心中缘夏声再次响起,只是显得有些疲态。
‘李兄,这个就拜托了,我真下不去手。’
李初一走到缘秋身前,只是静静问道:“你这种眼神,是想杀我?”
缘秋猛抬起头,不知何时,她周身已经被一道道黑色弥漫,那是浓郁到极致的怨气。
“缘夏,我没你这种哥哥。”
“还有,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想尽办法杀了你的,一定会。”
“我们俩,才是整个守树一族的罪人……罪人……”
缘秋疯狂嘶吼着,眉宇间痛苦尽显,满是凄凉孤冷。
她心里最敬重最完美的亲生哥哥,却是有一天,如厉鬼一般把一切都毁了,只带给她无尽的绝望。
而不知何时,李初一手中已是出现一把冰冷剑锋,其上寒光隐隐作现,让人不寒而栗。
他转过身去的同时,便是手腕轻轻一动,长剑划过,带起鲜血如注。
“呵呵,既然你不想认我,还想杀我,那留你还干什么?”,李初一仰天狂笑着,目中满是癫意。
身后,缘秋捂住脖颈,殷红血液止不住的从指缝中冒出,她眸中已是无神,想说什么,却是再也出不了声。
她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真的会向自己动手。
下一瞬,曾经那喜欢穿着小红袄,每天惊呼呼跳万丈悬崖的小姑娘,现在的那个天真明媚女子,就这么径直的倒了下去。
而那数十万守树一族之人,他们双眸被挖,元神皆被镇压,并不知道此刻发生何事。
也是这时,缘秋神魂却是突然从自己肉身上冒了出来,且被一团无法言喻的黑气包裹着,且越来越浓郁。
李初一感知到那股气息,便是回头看去,嘴角也是随之绽放出一抹笑容。
“怨气化鬼了啊。”
“既然如此,我就再帮你一把吧。”
“以七成赌徒之力,赌你,必化天鬼。”
他轻声说着,随即便是一道道赌字仙命之力,这是缘夏的修为,自他身上涌出,朝着那团黑色而去。
也是此时,缘夏元神重新占据自己肉身。
李初一、屠暮则以元神之身,出现在这片天地,站在一旁。
不过他们身影,被缘夏以仙命之力遮掩,让人近在咫尺都是难以发现。
“五十万年之后对于现在,是未来之事,所幸,赌局成立了。”
缘夏看着缘秋神魂被怨气包裹,并有种恐怖到让人惊悚的气息孕育而出,不由长叹一声。
一旁,李初一则是微低着头。
“可是我总觉得,元神回到五十万年前,并亲手作下这一切,感觉有些怪怪的。”
“毕竟无论平衡之树,还是天鬼,都在未来和我接触过的。”
“甚至因为那棵树倒了,天道因此开始产生自我意识,甚至有了自己人性。”
“这一切的一切,因果不就混乱了吗?”
闻言,缘夏则是缓缓摇头。
“李兄,并不是这样的。”
“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时间大道是什么?或许干脆说,时间又是什么?”
李初一想了想,随口答道:“不是有一句话,大道三千,左道八百,时间为尊,空间为王,命运不出,因果称皇?”
缘夏一愣,只是笑了笑。
“李兄,这些话哪儿听来的?”
李初一则是耿直道:“那些仙门之中,随便哪个小弟子都能念叨几句,都成顺口溜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啥是大道和天道。”
这时,缘夏却是神情凝重起来,“李兄,我认真的。”
见此,李初一也是郑色回答:“大道,不就是一切时空与混沌之中,普遍存在的法则和规律嘛,时间应该包含其中。”
没想到缘夏闻言,依旧摇头。
“李兄,在我看来,时间不过是衡量物质变化的工具罢了,其并没有太多实际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