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绿色洋裙的女人站在招待所侧门口。
女人白皙的面庞,出众的五官,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江晚月认了出来,这就是原身丈夫宋德盛的现任妻子,唐曼。
“林锦,你先去货车上等我。”江晚月支开了林锦,朝唐曼走去,“唐小姐能在招待所门口堵我,看来,是查过我的身份了?”
唐曼冷声开口:“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上回这个女人在她面前胡言乱语的一通,她立即找关系,盘查所有进入过洋货市场的人,根据各方面的信息,终于查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原来是一个乡下工厂的厂长,叫江晚月,因缘巧合之下和外国人做上了生意,常常来省城。
查来查去,也没查出,这个叫江晚月的女人,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说那番话。
唯一能解释通的是,这个女人是寡妇,莫不是,想勾搭上她的丈夫,所以使离间计?
“唐小姐,你该查的不是我,而是你的丈夫。”江晚月摇摇头,提醒道,“他军人的身份,应该是假的。”
“我查过了,不是假的。”唐曼咬了一下唇,“他十五岁参军,直到去年才退伍,还领了军队一笔转业费,他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反倒是你,在我面前信口雌黄,你什么居心,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江晚月扯了扯唇。
枕边人这么单纯,难怪宋德盛能依靠岳父家,在省城混的风生水起。
她开口:“冒用军人身份,是什么罪名,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父亲母亲都会因此受到牵连,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去原籍地好好打听一下宋铎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那个参军的宋铎,和你枕边的宋铎,到底是同一个人吗?”
唐曼神情一凝。
她只是去食品厂以公务的名义,调了一下丈夫的个人档案,档案没有问题,她就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仔细一想。
结婚这么久了,孩子都有了,宋铎却从未带她回过老家。
他老家在湖州黄市,隔得并不远,为什么不带她和孩子回去祭拜祖先呢?
她正思索之时。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曼曼,你怎么在这里,好巧。”
江晚月听到这个声音格外熟悉,转头,居然看到了江蓉君,她心中暗道了一声晦气。
“咦,江晚月?”江蓉君满脸都是惊讶,“曼曼,你怎么会认识她这种人?”
唐曼挤出一个笑容:“怎么,蓉君,你们也认识?”
她父亲和江蓉君的父亲是朋友,她和江蓉君常常在一些场合见面,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
江蓉君附在她耳边道:“她呀,就是我爸妈以前的那个养女,她老想回江家取代我,这事儿你应该也清楚……去年,她不知勾搭上了什么人,得到了常常来省城的机会,一来省城,她就想方设法见顾州,导致我和顾州总是吵架,哎……她这种人,居心不良,曼曼,你离她远一点。”
一听这话,唐曼的面上就带了警惕,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江晚月笑了。
本来她都已经说动了唐曼。
只要唐曼回原籍地查一下宋铎的身份,那么,宋德盛就完了。
没了唐家出钱出力,八零年的宋德盛根本就没有本钱下海做生意,那么日后也就没本事来争夺抚养权了。
明明事情进展顺利,硬是被江蓉君给破坏掉了。
之前,江蓉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都没当回事,因为觉得没必要。
可现在想想,她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就不该给江蓉君跳脚的机会。
江晚月耸耸肩:“上回就警告过你,既然你不听,那你这个纺织厂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没啦。”
闻言,江蓉君露出嗤笑:“你说没了就没了,你是哪根葱?”
她爸爸是纺织厂的厂长,厂里在执行任免权之前,也得征求她爸爸的意见,江晚月算老几?
江晚月坐上货车,开口道:“吴叔,麻烦开去省纺织厂。”
吴志强点头,将车子掉头,朝纺织厂开去。
林锦好奇问道:“咱们去纺织厂干什么?”
“办点事。”江晚月唇角露出笑容,“我也是突然想到,今年秋天有一场盛事,我们小荆副食加工厂肯定拿不到门票,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林锦叹息:“你咋就这么多新点子,感觉我白长了一个脑子。”
江晚月捏了一下她的脸:“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英文,不然小心哪天被别人取代。”
林锦有了紧迫感:“你放心,只管放心,我肯定好好学!”
开了半个小时,货车到了纺织厂门口。
江晚月从货车上下来,径直走到门卫处。
门卫看到她是坐货车来的,自然不敢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