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场归大队部,是我们集体财产,我们不答应请改造分子!”
“就是就是,凭啥改造分子能干轻松的活,还能在渔场吃饱肚子,这违背了国家政策!”
“我不管,要是不把改造分子赶出去,我老婆子跟你们没完!”
杜老太太一脸凶狠。
她年轻时候死了丈夫,好不容易拉扯大了一儿一女,女儿出嫁了,儿子娶了媳妇,本来生活要好起来了,可是儿媳却怀孕难产大出血死了,留下一个孙女,她计划着给儿子再娶一个,却没想到,儿子参军死了……于是他们杜家,就只剩下了她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孙女。
也正是因为孤儿寡母,杜老太太的性格愈发刚强,也越来越胡搅蛮缠,因为缠狠了,对方就会妥协,她就会拿到好处,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林锦被杜老太太的气场逼的后退了两步。
她虽然是个能说会道的,但此时也有些无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好叫人赶紧去地里喊大队长过来。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杜奶奶,别着急上火,消消气。”
江晚月从人群外走了进来。
一看到她,杜老太太火更大,上回就是江晚月,害得她孙女没选上老师,这回又是江晚月请了改造分子,害得她连割鱼草都赚不到钱了。
她看向江晚月的眸子仿佛在喷火。
江晚月走上台阶。
她看向在场所有人,淡声道:“大家都是良善的人,聚在这里吵闹,我很清楚,并非是因为痛恨改造分子,那是因为什么呢?”
“还能是啥,钱呗!”周秀桂冷声道,“改造分子给渔场干活,一分钱都不用花,收你们的鱼草,一天要花四五块,傻子都知道咋选,也不知道你们闹啥闹,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陆老太太愤声道:“没钱就别开渔场,搞得我们连一条鱼都分不到!”
“好好好,先别吵了。”江晚月开口,“咱们先来算一笔账,我看了账本,第一天杜奶奶送来了三十斤鱼草,第二天送来四十斤,一共换了七分钱,没错吧?”
杜老太太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没作声。
“为了七分钱,在这里吵,说到底,是我的问题。”江晚月给众人鞠躬后,继续道,“我身为大队副支书,总是将渔场放在第一位,忽略了大家的切身利益,是我顾及的太少了,我给大家道歉。”
她这副态度,让杜老太太和众人的脸色都好了一些。
她继续道,“渔场请改造分子,有不得已的原因,这件事不会再改变,希望大家能理解。”
眼看着众人又要闹起来。
她迅速开口,“割鱼草太辛苦,而且赚的不多,大家实在是没必要执着于这件事,我代表小荆大队和竹编厂谈成了合作,大家为竹编厂加工,可以赚点钱补贴,这不是比割鱼草轻松点吗?”
这话一出,在场人炸锅了。
“咋可能?”
“竹编厂一直都是找胜利大队帮他们加工!”
“我一个表兄在胜利大队,听说编一个箩筐给一分钱呢,一个人一天编十个,那就是一毛钱,真赚钱!”
“谁让咱们小荆大队没有关系,竹编厂从来不找到咱们头上来。”
“都别叽叽歪歪了,听江副支书咋说!”
江晚月等大家议论够了,这才道:“我年轻,大家质疑我的话也正常,正好,我请来了竹编厂的员工,来,请刘哥上来给大家仔细说一说。”
刘国柱最先以为是和大队几个干部说一下就行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大阵仗,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还真有点紧张。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子,清了清嗓子,迈步走了上去:“咳,乡亲们好,我是公社竹编厂的员工,我叫刘国柱。”
“原来是大队长的女婿。”
“他确实是在竹编厂工作,还买了自行车呢。”
“好家伙,原来江副支书动用宋家的关系,给咱们谋福利了!”
“……”
刘国柱言简意赅:“在江副支书的帮助下,我们竹编厂接了一个大订单,所以这笔单子就交给小荆大队来做,是用来装糖果的大圆盒,原料你们自己去找,做一个一毛五,当场结账,但必须符合要求。”
“嘶!”
“一毛五一个!”
“这是假的吧,忽悠我们的吧!”
“供销社一个竹盒子也卖不到一毛钱,太夸张了!”
“刘大哥,你说说,到底是咋样的盒子,为啥这么贵?”
刘国柱丝毫没有准备,既没有样品,也没有图纸,只得求助的看向江晚月。
江晚月早就让赵向北去叫宋老三了,并且一路上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宋老三一瘸一拐的走来了,他很少出现在人前,因为会被人用嘲笑、同